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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緩緩將唇邊的腥紅拭去。
“轟——”殿門大開,她看見李俶與張涵若出現在門口。
她居然還衝著李俶笑了一笑。李俶目光深遂,這樣遠遠的望著他,真不知他在想些什麼。是喜?是怒?是慍?是憂?
那麼離得近呢?執子之手,與子共枕,如何?
結果是一般無二。
張涵若面色一變,衝口喚了句:“沈姐姐……”
李俶卻將張涵若手臂一拉,斷聲道:“還不快走!”
張涵若稍怔,往殿後倒退幾步,隨即消失得無影無蹤。
“珍珠,”李俶疾步朝她走來,話語中帶著些許驚慌,天色雖暗,他依舊可以看到她面色的慘白。他焦急的說道:“你休要誤會!”
沈珍珠笑著搖頭,朝玉階下搖搖晃晃退了兩步。胸臆間血氣翻湧而上,一手撐住扶欄,一手撫住胸口,“哇”的吐出兩口鮮血。
她還能如何?她終於可以完全死心了吧!
李俶神色劇變,他狂呼一聲她的名字,只覺自己心肺將會瞬間爆裂,身形迅捷如雷電閃掠,朝她撲將而去,在她將要墜落的剎那,將她托起納入懷中。
“是我的錯,是我的錯!”他平生從未如此驚懼恐慌,腦中空白無法選擇言語,只連聲說:“你不要這樣,你不能有事!”
可是她的身軀是這樣纖弱冰涼,她與他雙目相接,她淡然的平視著他,好似看著一個陌生人。然後,他看見,她的雙眸在逐漸黯淡神采,慢慢的闔上。他無比驚駭,他只能連聲呼喚她的名字。
忽然,她睜開眼,眸光如水,波映照人,回覆神采。這讓他有了錯覺,平增希望,俯首與她面龐相貼,顫聲說道:“我知道,我知道……珍珠,你嚇我,你不會……”
沈珍珠用盡僅存的最後氣力,附於他耳畔,一字一頓說道:“記住,我曾對你說過的——若我有一日離開,你須得好好待適兒……”“呃”的一聲,側頭噴出大口鮮血,天地昏黑,如墮地獄……
相逢相失還如夢
李俶心若被利刃所剜,頭腦渾沌一片,一把橫抱起沈珍珠,朝左右狂喝道:“傳太醫——還不快傳太醫——”
他面色煞白帶青,雙眸如火熾烤,狀似癲狂,身側為數不多的幾名內侍宮女嚇得連連後退不敢靠近,待回過神,奔的奔太醫院,奔的奔莊敬殿報訊。
他的焦燥狂呼想是觸動了懷抱中的沈珍珠,她闔著雙目,喉間“嗯”的聲,又吐出一口鮮血。李俶身子一滯,滿面驚懼畏怕,懷抱著她,便如身懷絕世玉石,不敢稍加用力觸動半分,維持原有姿勢,沉步,平穩,一步步踏往莊敬殿。
莊敬殿內侍宮女得訊都在殿前恭迎。他彷彿沒有看見任何人,屏住呼吸,一點點聆聽她細若遊絲的氣息;一瞬不瞬凝視她的面容,沉默不語。抱著她踏玉階、入內室,小心翼翼將她放至榻上。
太醫是被兩名內侍拽著一路飛奔來的。人未跪下,藥箱先“抨通”掉落在地。李俶只盯著沈珍珠面容,慍道:“小心,別要驚擾了王妃!”
太醫連連稱是,喘過一口氣,便上前把脈。
李俶站立一旁,見這太醫搭上沈珍珠脈搏,閉目凝神,不語頃刻,忽的全身一顫,臉色轉為灰白,倏的睜開眼。
“如何?”李俶急急道,“快速為王妃開方下藥!”
太醫卻只是搖頭,面色陰沉猶疑,想是心中有話正在思慮是否說出。李俶焦急,又再催了一次。
太醫將牙狠狠一咬,長揖道:“殿下,請恕下官無能為力!”
“你說什麼?”李俶仿若一時未聽懂他話中之意,緊迫向前,問道:“你此話何意?”
太醫曲身道:“從長安至洛陽,下官遵殿下之囑,一直照管王妃之病。——王妃之病,殿下早就知道:她兩年前被刺中心脈,雖然得高明大夫救治,然因顛沛流離過甚一直未能痊癒。此症候最需保養,若一旦復發,後果不堪設想!”
李俶腦中一蕩,站立不穩,最害怕之事終於發生。
“你是說,她胸口舊疾發作了?!”
太醫道:“正是。王妃近來過於操勞,思慮積重,下官一直用藥操控,望能有助於王妃。可是,今日,——她想是遭遇非常之事,悲痛欲絕,觸及舊疾。此舊疾復發,更甚當初新創,一發不可收拾……下官,下官,已是無力迴天!”
“你胡說!”李俶驚慟不已,跌撞著朝前兩步,袍袖隨意一掃,燭光搖曳撲閃,“撲通”聲中左側燭臺墜落於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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