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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珍珠見他滿面風塵,應是剛剛趕到,尚來不及歇息便發覺她失去蹤跡,過於情急了。心頭既是感念,又是心酸。垂頭輕輕將手抽出,低聲淡淡道:“讓殿下擔憂了——”
李俶臉色倏的一變,眉頭高皺,不耐的朝滿地下跪侍從宮女一揮手,一群人如蒙大赦,瞬時走得乾乾淨淨。
沈珍珠默然無語,上前兩步親自為他去解頸下外袍束帶。李俶垂目見她面容清瘦,臉若白瓷一絲兒血色也無,憂怒之下又增愧疚憐惜,強自穩壓內息,沉聲說道:“若我早知洛陽宮中是這般情形,無論如何也要將你接回長安。”攬住她雙肩,頓一頓,又道:“這一段時日,……我確是過於忙碌,你的生辰……總之,我十分對你不住。”
沈珍珠將外袍挽入臂中,緩步往內室走,顧左右而言他:“適兒還好罷……”
輕輕一笑,終於還是忍不住說道:“你與我五年夫妻,五年前和今日相較,仍無不同。”
李俶聽她話語說得古怪,不由皺眉道:“你這話是何意思?”
沈珍珠回身含笑看他:“五年如一日,豈不是甚好麼!”
李俶目光陰沉,盯著她,抿嘴不發一言,頗有慍色。過了半晌,上前將她扶至榻上,道:“我知你對我深有怨氣。你近來身子不好,今日正是年節好日子,我也不想與你爭執,你且喝過藥好生再睡一覺,晚上我陪你去賞燈,明天咱們便收拾回長安。”他說話不容置疑,簡單的用過一點膳食,看著她喝下藥去。太醫給她開的藥方中一直有定神利眠成份,她雖剛剛睡過,喝過藥後不久又睡熟過去。
醒來時天色已暗,李俶不在身邊。問過宮女,說道殿下獨自往飛香殿方向去了。她暗自奇怪,飛香殿向來空置,他去那裡做甚?飛香殿離此處甚近,她便穿戴一番,慢慢的往那邊踱去。
飛香殿建築宏大,前朝太平公主每來洛陽必居於此。此時雖是空置,然沈珍珠每每走過,總會繞行。一步步踏上玉階,貼近大殿,沈珍珠心中甚不舒坦,彷彿有異物豁在喉間,朝隨侍宮女揮手,轉身便要離開。
然而,殿中隱隱約約的說話聲,便在此時傳入她耳中。
“……你我……之事,就此擱下麼?……”女子輕柔的聲音,極為耳熟,語氣中頗有抱怨。
“總得緩緩再說。”李俶聲音壓得甚低。
女子幽幽嘆口氣,說道:“殿下到底顧忌沈姐姐,著實羨煞人……”說至“沈姐姐”三字,聲音微微提高半度,沈珍珠心口悚然緊收,左手不知不覺牢牢扶住一側殿門。這女子,竟然是張涵若。
卻聽李俶沉默頃刻,依舊低聲道:“太醫早已說過……她身體太過虛弱,我絕不可再惹她傷心……”
沈珍珠聽到胸間有什麼東西“茲”的一響,清晰,刺耳,如琴絃甫斷,再聽不清下面的說話。
新月初見,宮燈閃爍,雕簷如畫。
然而,早不是舊時明月,不是當年風景。
她緩緩伸手撫向自己胸膛——不痛,一點也不痛,沒有萬箭簇心的痛楚。
那是什麼發出的聲響?是心碎了,還是心被生生撕裂?
遲鈍的感覺,真好。
很好,很好,一切可以撕裂開,一切可以粉碎,很好,很好。
五年前他處處瞞她避她,現今仍是處處瞞她避她。
原來她是錯得這樣徹底——她只是他的掣肋。
他既已有佳人在側,她何必乞他垂憐。
他對她處處遷就,不過是愧疚,不過是憐惜,不過因為她是適兒的母親。
她還站在這裡做甚?既然已經什麼也沒有了,何不靜靜的離開。
即使堅持到現在,她什麼也沒有了,也要有尊嚴的離開。
她側轉身,抬眸,面上浮出笑容,朝兩名隨侍宮女作了個走的手勢。她看見宮女滿面驚駭,似乎要上前扶她。她暗笑:莫非自己的臉色很差,將她們嚇著?
她推開宮女,自己往玉階下走,穩穩的一步、兩步……
你們都太過慮,我沒有事,甚麼事都沒有。
喉間湧上一股腥甜,她止步啟唇,吐出……
“啊!王妃,不得了了!——”身後宮女失聲尖叫。
她回身,茫然的看著這宮女——胡亂叫喚什麼!腦中暈眩襲來,撐靠玉階扶欄,穩穩站立。抬袖輕拭嘴角,袖上剎時染上小片鮮紅。
不過是吐出一口鮮血,有甚麼大驚小怪?
她若無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