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跌撞撞朝殿外衝去。
“快攔住她!”沈珍珠瞧張涵若神情不對,焦急的提醒李豫,身子被張涵若推得仰後翻退。
李豫眼疾手快,伸臂將她合腰攬住,同時揮袖令道:“攔住!”
早有守衛大殿的兩名侍衛一左一右上來,伸手擋住張涵若去路:“張良娣留步”。哪想張涵若此際神智昏亂,見有人敢擋她,不假思索,提手將左側侍衛腰刀“咣”的聲抽出,隨意朝右一砍,右側侍衛不敢還擊,急忙躲閃,便在這瞬時功夫,張涵若將刀“鐺”的飛擲開來,飛奔出殿。
沈珍珠急了,提手喝道:“還不快些跟上——”看著數名侍衛緊緊追出,手尚沒來得及放下,突感腹部劇痛,不自禁皺眉呻吟出聲,李豫臉色頓變,連迭聲問著“怎麼了”,微微掀開她的裙裾,一縷極淡的血色浸染到裙間,他立時將她橫抱起,厲聲直喝:“速傳太醫,傳太醫——”邊喊邊抱著沈珍珠朝殿後奔去。
紫宸殿後房舍中多有安置床榻的,李豫情急之下一腳踹開最近一間房,將沈珍珠小心翼翼的抱放到榻上,身後自有大批宮女內侍蜂擁著跟進。
沈珍珠自知生產在即,以慕容林致所計算,產期應尚有幾日,大概因著今日過於驚懼操勞,這腹中胎兒竟要提前來到世間了。她有過一次生產經歷,方才雖然劇痛,但此際痛感卻又輕了,時痛時不痛,便料著不會即刻發作生產,只是全身竟似無半分力氣可使,心中焦急,拉著李豫的手,低聲道:“林致——”
李豫立刻明白,暗罵自己糊塗,放眼看去,嚴明正在室外巡梭,便招手喚來,急急令道:“快,速出宮請慕容小姐!”嚴明立時拱手領命去了。
太醫令後腦傷口包裹著,領命前來。沈珍珠極不願意讓太醫令診脈,瞧著李豫焦灼的神情,雖知難以避過,還是低語道:“我現在還好,待林致來了再說吧。”
李豫鄭重說道:“林致遠在宮外,不時什麼時候才能到達。且讓太醫令診療,莫要耽擱了。”
於是太醫令恭身上前替沈珍珠號脈。闔目把脈竟有一柱香功夫,也不知是天氣漸熱,還是被擊暈後身體虛弱的緣故,他額頭、脖頸汗滴如豆,就是不開口說話。李豫便隱隱有些動怒,沈珍珠朝他微笑搖頭,見著她澄靜自若的眼神,他的心方稍有安定。
太醫令終於站起,躬身稟道:“娘娘尺脈轉急如同切繩,正是臨產之兆。且胎位極正,胎兒安康,以微臣診斷,不過三五個時辰,定然會發作生產。”
李豫稍見喜色,緊執著沈珍珠一隻手,對她溫言說:“這就好,不必害怕,有我陪你——”
“只是,”太醫令抬首看了看李豫,心存躊躇,李豫也轉過臉看他,皺眉,“吞吞吐吐什麼!”
太醫令一咬牙,“只是娘娘體虛氣弱,生產之事要損耗極大的體力,微臣恐怕,恐怕娘娘無法支援下去!”
“體虛氣弱?”李豫疑惑的看了沈珍珠一眼,其實沈珍珠在慕容林致藥物的將養下,比以前還要略胖一些,李豫一直甚為歡喜,實看不出她哪裡“體虛氣弱”了。太醫令也是忐忑不安,說“體虛氣弱”實在已經是最避重就輕了,他見今日情形,哪裡敢說出“油盡燈枯”這四個字來。再說,他曾側面聽聞太子妃另有高人診療,只盼那人趕快到來,讓他脫了干係。再是一片忠君報國之心,亦犯不著為後宮妃嬪之病累及全家老小。
沈珍珠低低的笑了,“太醫令敢情今日被擊中後腦有些疲乏,我今日尚未進粒米,當然體虛氣弱,還覺得頭很暈呢!”
李豫一聽,心如刀絞,連忙吩咐熬製參湯,又教太醫令在室外侯著。
李豫甚為不安,倒還是笑著對沈珍珠道:“若早知這樣麻煩,我寧可不要這個孩兒。”沈珍珠故意撅嘴,道:“世上哪有你這般狠心的父親。”想到張涵若,隨口道:“不知涵若妹妹怎麼樣了?”雖然憐憫張涵若,但卻不忍心責備李豫,李豫待自己已是絕好,他所做之事自己未盡一分力,人生已然如此,自己有何資格惺惺作態斥責他呢。最後的韶光,她本該分秒珍惜。
不多時參湯端來,李豫一口口親自喂她喝下,道:“你莫若休憩罷,想必也是困極了。”沈珍珠確實覺得極困,喝了參湯全身發暖,不過一偏頭便真的睡熟了。
李豫坐在榻前凝神看她,良久不動,聽得室外有人咳嗽,便緩步走出去。
風生衣拱手,低聲稟道:“張良娣,她方才胡亂奔出內殿,不慎誤墜入太液池,想是無法找回。”
李豫動容,道:“無論如何,你叫程元振多派人手,必得將她尋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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