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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稟報。
李俶放下筷子,笑謂沈珍珠:“這一頓飯,也教人吃不安心。”便喚那侍衛進來說話。
侍衛稟道:“行轅外有一老者稱有要事面詣殿下和王妃。”
李俶和沈珍珠相對一視,暗道怪哉,要見李俶也就罷了,為何還要見沈珍珠呢?李俶問道:“那老者姓甚名誰,任何官職,你可問清楚?”
侍衛躬身將一物奉於李俶,道:“他不肯道其名諱,只說將此物交予殿下和王妃,自會知道他是何人。”
李俶以手指拈過那東西,一看之下,更是不解——只是一枚極普通的圍棋黑子。思索間隨手將棋子遞與沈珍珠,沈珍珠也莫名其妙,拿著這棋子對著室外黃昏幽光比照,忽的一悟,拍桌而起,李俶頓時也醒悟。
二人匆匆走出行轅正門,四下張望,卻見側旁一株柳樹下,一人慢慢站起,衝著他夫妻二人拈鬚微笑。
國手神醫長孫鄂。
白日欲落紅塵昏
不等李俶和沈珍珠說話,長孫鄂已先說道:“不必多言,我帶你們去見一個人。”說著,負手不緊不慢的轉身而走。
他既徒步,李俶和沈珍珠斷無坐轎騎馬的道理,李俶朝後面侍衛做了個停步的手勢,只與沈珍珠一起緊跟在長孫鄂的後面。
天色已暗,道上行人兵馬漸少,看來也無人留意他們三人。沈珍珠數次加快腳步與長孫鄂並肩,問他幾時來的鳳翔,慕容林致是否也在等等,長孫鄂只笑而不答,兩年有餘未見這位長者,他身軀微有佝僂,但目光深邃,更見明察秋毫的智慧。
一路往城南行去,竹籬茅舍,山林小澗,夜幕下降,也不知長孫鄂還要帶他二人走多久。沈珍珠無意中朝身畔李俶看去,見他步履間衣帶當風,長劍輕撫,竟有遺世獨立的風華,一時看著他,目不轉睛。李俶一笑,攬過她的手,攜手緩步行於長孫鄂身後。此時清風徐來,芳草清香,竹影樹影婆娑搖曳,遠聞溪水淙淙流動,人在其中,怡然適意。
“到了。”長孫鄂指著前方一排幾間竹舍小屋,說道。
那小屋掩映在山林竹影之間,已是掌燈時分,一層淺薄橘紅光暈透過窗欞暖暖敷射,清雅柔和,讓人心中頓生暖意,更覺得這種溫暖可親可愛,不忍打擾驚破,只遠遠看著,心頭亦安穩快樂。李俶和沈珍珠均不知不覺放緩腳步,慢慢走近小屋。
長孫鄂輕輕推開門。
女子身影婀娜;微風吹入,墨髮飛揚。沈珍珠只看背影,便知道是誰,雖在意料之中,仍是欣喜不已,強力按捺心頭激動。
慕容林致轉身,淡淡對沈珍珠和李俶一笑:“二位定是廣平王殿下及王妃了。”對沈珍珠道:“沈姐姐,這是咱們第二回見面。”慕容林致容顏雖然較往日瘦俏,卻清麗許多,昔日大學士府小姐的嬌柔漸已脫卻,添了數分風塵俊逸之氣,更是美得超凡脫俗。當年慕容林致之美可比蘭花,今日則尤勝梅竹,已逼冰雪。
李俶扯了扯沈珍珠衣袖,她回過神,綻出笑容:“是,妹妹跟隨師傅一向可好?”
“好了,你們也不必哆哆嗦嗦扯些閒話,正主子在裡間,還不進去看看!”長孫鄂從中打斷,邊說邊指向裡間。
慕容林致也淺笑起來,說道:“是啊,剛喂他吃過藥。”沈珍珠和李俶這才看清,方才慕容林致背向而立,乃是一直在搗藥。
李俶幾步赴入裡間,微弱燭光下,可見裡間只設一張簡單床塌,上面橫躺一人。長孫鄂帶他們要見的“人”,該是指此人,而非指慕容林致?
李俶低眉一看床塌上的人,不禁驚喜交加:“陳周!”
他這一喚,床塌上的人本是昏睡之中,立刻甦醒過來,睜目一瞧,立時將被一掀,掙扎著要滾下床參拜。李俶一把將他按在床上,喝道:“不必多禮!”目之所及,見陳周肩、臂、胸、腿均被素布層層包紮裹住,渾身大大小小傷口不下幾十來處,鮮血滲透。
陳周不顧手掌有傷,重重一捶擊於壁上,鮮血滲流,吼道:“陳周有負殿下,沒能守住金城。我麾下八千壯兒,以身殉國,獨留我這殘軀於世上,又有何用!”說罷,涕淚交加。
李俶心中之痛不亞於他,勸慰道:“敵我懸殊,此戰之敗,錯不在你。留得大好男兒身軀在,還怕沒有一雪前仇的機會?”轉身對長孫鄂揖道:“定是先生出手救了陳大人,俶拜謝不已。”
長孫鄂笑道:“我與林致也是一時湊巧。這兩年來,我師徒二人在回紇、賀蘭山、金城郡一帶四處遊走行醫,這次滯留金城郡鄉間,便逢外夷犯我。陳大人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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