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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城郡守將真勇士也,我與林致雖手無縛雞之力,也不能袖手旁觀,本想赴前線救護傷者,不料金城已破,倒讓我們救起了重傷昏迷路旁的陳大人。便一路護送他來找你。”
陳周道:“若非長孫先生和……這位……慕容姑娘,陳周早已殞命於金城。”說至慕容林致時,稍有遲緩,因他亦知慕容林致原是建寧王妃。
李俶四顧這屋舍,疑惑問道:“那這裡是?”
長孫鄂道:“我們昨日已至鳳翔,往日我曾在此行過醫,識得幾個村民。此屋舍乃是村民空置房屋,特意拾掇出來予我用的。應當十分安全。”
李俶又是一揖:“長孫先生考慮周全!”長孫鄂救陳周至鳳翔後不直接送其至行轅,而來找李俶,有其道理在內——陳周乃是敗軍之將,兼金城郡實為邊防要礙,他若殉國也罷,肅宗若知其尚未死歸來,一怒之下,其命休矣。要保住陳周之命,不惟藥物之功,更要等待時機,一等肅宗消氣,二等有機會以功抵過。這些,都該是李俶考慮之事。長孫鄂昔年曾與李俶夫妻二人一起到過金城郡,以他之老練,加上李俶並未特別避諱,自然看出陳周是李俶的人。
李俶又問陳周傷勢,長孫鄂道雖無性命之憂,乃要加意看護和治療。李俶乃勸說陳週一番,囑其安心養傷,一切待康復後再作計議。
走出裡間,沈珍珠輕聲對長孫鄂道:“先生和林致何不在此長住。珍珠可以常來陪您下棋。”長孫鄂卻鎖眉看沈珍珠兩眼,“你氣色不好,”扭頭責備李俶,“定然又是你氣的她。”沈珍珠連連拉長孫鄂衣袖,笑道:“沒有,沒有的事,是照料適兒有些累而已。”長孫鄂一聽小孩便高興起來:“明天抱來給我瞧瞧。”
李俶陪笑插言道:“珍珠素來身子不好,先生明日順便幫著看看?”
長孫鄂翻白眼:“沒你的事。”
沈珍珠笑起來:“那您和林致暫時不會走了?”
長孫鄂朝裡間覷一眼,低聲道:“你說那麼個半死不活的人躺在這兒,我能走得了嗎?”
一席人來回說了半日話,慕容林致只站在一旁聽著,偶爾泛起淡淡的笑,直如飄然世外的仙子,萬事不放在心上。
長孫鄂真是喜歡小孩兒。沈珍珠翌日晌午帶李適過來,長孫鄂愛不釋手,抱著嘰咕對語,快活得似個老頑童。
此後一連數日,沈珍珠均攜李適來長孫鄂處。
慕容林致或研藥,或提鋤林間採掘藥材,或為陳周換藥處方,一刻不得閒,儼然深浸醫藥天地中。
長孫鄂也為沈珍珠把過脈,沈珍珠笑問他如何。他笑道“無礙,多加保養就是”,又回頭與李適玩耍。
這日正與平常一般的玩樂,眼見日頭漸落,嚴明正著宮女催沈珍珠回行轅,已有另一宮女喜滋滋入內稟道:“殿下親自來接王妃了。”
沈珍珠有些驚異,大和關戰事正緊,李俶數日來忙碌得幾乎夜夜不歸宿,從哪裡抽出空來親自接自己?難道我軍已獲全勝?不由眉有喜色。
長孫鄂點頭道:“這小子,今日來這樣早,怕我們把你母子拐跑麼!”
沈珍珠忍俊不禁,撲哧一下笑出聲。此際連一旁的慕容林致聽了,肩頭微動,也在暗自發笑。
“什麼事這樣高興?”李俶邊說邊走進室內,抬目舉手間意氣風發,顯見戰事告捷。
沈珍珠站起身,掩口低笑,欲將長孫鄂方才之話複述一番,臨到嘴邊,到底咽入肚中,說道:“先生說你腳下長了風火輪。”
李俶蹙眉道:“那又怎樣?”
“來得這樣快!”沈珍珠輕笑彎腰,卻在李俶身後看見一個人,笑聲立即停下。
她肅容,壓低聲音對李俶道:“他為何來此?你怎能帶他來!”
李倓卻是一步步踏進,一雙眼倒似生了根般,生生盯著慕容林致搗藥的背影。今日子時至辰時,他與郭子儀內外夾擊,大敗安守忠部於大和關外,奪得數月以來首功一件,身上甲冑方卸,鬚髮不整,有幾分勞碌之色,剛從大和關歸來,不及拜見陛下就隨李俶匆匆趕至此處。
沈珍珠緊鎖眉頭,眼中對李俶盡是責怪。李俶微有歉意的拉拉她手,示意跟他先出去。沈珍珠搖頭不肯。
慕容林致卻在這時轉過身。
她翦翦明眸往在場諸人一一掃去,所著處淺淡均勻,總是她那疏離淡漠的儀態,長孫鄂、李適、宮女、李俶、沈珍珠,在她眼中,宛若都是一般無二致的人兒,最後,將淺淺目光落在李倓身上。
李倓彷彿是咬著牙根,與那輕風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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