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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手?”
——他終究是提出了這個尖銳的問題。不論是軍隊,裝備,還是覺醒者,都是保障生存的最重砝碼,身處亂局之中,誰會聽從一個二十多歲的少將調遣?
肖廷聲面色沒有一分變化,他含笑看著謝懷衣,姿態卻是倨傲的。
空氣湧動著鋒利入刀的冷流,攪動了靜靜飄墜的白雪。
謝懷衣好似全然不曾察覺此刻的凝重,那一分一分冷下去的空氣與他全不相干。他只是輕輕笑道:“看來我只能一個人去了。”
——而這與送死無異。
“你有申城。”肖廷聲的語氣和緩了些,似乎對方才無聲的爭執全沒放在心上。
謝懷衣淡淡地笑了笑,道:“小謝只向肖將軍借一個人。”
“誰?”肖廷聲似乎也為他此刻胸有成竹的語氣打動。
“薛惟民醫生。”
作者有話要說:作者沒話說……
☆、第77章 寂照
睜開眼。
一片明淨的大雪裡;點綴著金黃色的琉璃——白羽怔了片刻;才恍然驚覺——原本清脆欲滴的天穹忽然化作了冷冽枯槁的樹枝。那樹枝割裂了冰冷的北風;疏開了飄搖的雪花;以一種孤拔而又寧靜的姿態,橫呈在廣漠的雪原上。
滿地金黃,不過槐葉凋零。
一片片羽翼般的落葉,尚未被時間腐蝕成灰燼,便已被大雪凝固成永恆。亂瓊碎玉中若隱若現的金色;就像是煙水晶裡搖曳的陽光。
韓子和收走了法術;而這棵古老的槐樹;終究再次走入輪迴。
雪依舊在下,原本粗獷而不失精巧的小屋,如夢幻般猝然消散。白羽默默不語,盤膝於積雪滿庭的陶床上,一時彷彿怔了。
“醒了?”頭頂傳來師父的詢問。
白羽猛地抬頭,居然看見了一抹輕紅凝定在寂靜的雪原上——絹啼紅,劍三著名羅傘道具,在現實的天光中,居然有一種驚心動魄的豔麗。而這份豔麗,被一身素白的陌寒擎在手中。白羽心中陡然生出恍惚之意。
陌寒覺察出了她的失神,笑道:“坐忘的感覺如何?”
白羽正色道:“正如《南華經》所述,虛極篤靜,我好像聽到了很遠的聲音。”
陌寒笑道:“我知道。你聽到了段藏鋒的話,那就是耳神通,能聽極遠與極細,也可以說是系統雷達的附帶效果,看你怎麼定義。神通本為佛家語,佛道並流千年,很多詞彙都有交叉,越是後來的典籍越明顯。”
白羽抱著劍站在陶床上,與陌寒正面相對,她忽然低下頭,不再直視陌寒的眼睛:“段藏鋒死了?”
“是,重入輪迴。”他答的簡潔,卻看見白羽勻淨的臉頰上浮起一點躊躇,“你在糾結什麼?”
“修行人不能用術法殺普通人?這個戒律沒有解釋?”白羽問。
“你想問什麼,就說清楚。”陌寒心知白羽話中有話。
“如果一個普通人殺了明鶴真人,我是說,和時局無關,單純殺人,段藏鋒復仇有沒有犯戒?”
“親友無辜受戮,或者自身遭遇危險,或者臨危救人,或者被殺者身負血債,為此殺人,是因果相消。都不算犯戒。”
“如果一個普通人被別人矇騙,殺了明鶴真人,段藏鋒能不能復仇?”
陌寒一頓,看了眼白羽,似乎料到她會問這個問題。
“教唆者死,被教唆者要分別對待。無知不是必死的理由。他傷了那幾個孩子,是不應該的。”
“那明鶴真人之事,教唆者是誰?圍攻上清宮的村民中,一定有人是發起者!他所殺之人,不全都是無辜的人。甄別是非而後復仇,犯戒嗎?”
陌寒握著傘柄的手微微一收,那雙清澈而又深邃的眼睛,彷彿看穿了眼前少女的靈魂。
“修行戒,不是法律。這條戒律,不是為了犯戒後的懲戒量刑而定,而是為了震懾警戒所修。道門沒有仲裁者,所有人的判官都是自己,所作所為,不論對錯真假,騙得了別人也騙不了自己。小羽,如果你是段藏鋒,窮究十年二十年之力,查明當年真相,卻發現當誅之人數以千百計,你會舉起屠刀嗎?”
白羽莫名一驚,明淨的眼裡倒影著廣漠的雪原。
她答非所問,聲音有一瞬輕顫:“如果師父被人逼死?”
陌寒劍眉一凝,只是過了幾秒,他這才明白了白羽失態的根由,但此刻不發一語,靜靜等待著白羽的答案。
白羽沉默地思考了片刻,聲音有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