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嗓音隨之響起:“李冉,我想問你一個問題。”
她一臉的戒備,突生出一種想逃的衝動,勉強忍了,眼神也隨之泛了冷意,寡淡的開了尊口:“你問。”
“你有沒有想過放下恩怨…”他隱約覺得這樣問不對,可還是問了,“好好陪我一段時間…”
還是不對,他補充道:“不用太久,你陪我去個地方,你若不肯也就罷了,只是不要再說那些傷人心的話,我聽的難受。”
他說這話時一直捂著自己那條猙獰的疤痕,似乎很怕李冉再拿這個來諷刺他,等了許久,李冉似乎不甚在意的問:“去什麼地方?”
他一愣,立刻回答:“吳國。”
“做什麼?”
他本是躊躇滿志的想開口,忽然嘆氣,“算了,去了也沒用。”
李冉涼涼笑了,“你自己都未想好又讓我怎麼答應。”
景襄應著是,頭垂的低,看不清他的神色。
李冉覺得乏了,索性宿在了鬱清閣,這夜裡她睡熟時自己都不曾察覺的緊緊的摟著景襄,天亮時分,景襄掙脫了開,隻身縮成一團,肩膀微顫,緊捂著唇的手放下,便看到手心綻出一片血花,他回身望著李冉,那人睡的熟,定是看不到,鬆了口氣,他緊忙擦了乾淨,將汙了的帕子塞到了枕下,又縮回李冉的懷裡,再入睡,漸漸就入了夢境。
其實景襄身出名門,他的母親是太傅,姐姐是撫遠將軍,剛出生的妹妹呱呱落地就冠了侯爵。只他倒黴些,五歲時國幀寺的光祿大師斷他命格不好,是個早夭的命,應了貴命賤養,景太傅將他送去了鄉下一處窮人家有一頓沒一頓的賤養著。
原該養到十六歲再送回本家,可不巧,景襄十五歲時景太傅犯了事兒,全家被流放到了西北極苦寒的荒蕪之地,左不過是賤養,景襄就在鄉下打理了包裹,準備和家人一起去受罪。
更不巧的事,到了陌陽國都,聖上收回成命,打算賜死景太傅一家,行刑當日,景襄揹著包裹衝到法場上,朝景太傅磕了個頭,便跪到行刑官面前,大義凜然道:“草民也是景氏後人,大人也將草民一同斬了吧。”
景襄到底是沒見過世面,尚不知高臺上坐的不是什麼大人而是皇上,景太傅扯著他的衣袖,連聲道著糊塗,又朝上面喊道:“皇上明察,此人罪臣並不認得!”
景襄跪的筆直,削瘦的背脊緊繃,從容不迫的說道:“草民是景太傅第四子,年幼離家,母親不認得實屬平常,皇上不信,草民尚有家書幾封,可供證明。”
一時法場寂靜無聲,李冰上座高臺,一身明黃,撩開九鳳紗帳,緩步走了出來。
景襄看到一雙明黃幾靴在他面前站定,到底有些害怕起來。
李冰問道:“你可知家人所犯何事?”
“不知。”
“既不知為何還要一同受刑?”
“…草民…”
“罷了,你的家人不可饒,你卻無辜,回去罷。”
景太傅如蒙大赦,忙著謝恩,景襄卻不動,朗聲道:“既然草民無辜,可否求皇上也恕了草民的侄女,她尚在襁褓如何獲罪?”
討價還價這類事情最為君上者厭惡,然李冰思索片刻,竟準了他。
景襄這一夢未完,李冉就醒了,她驚覺自己竟緊緊摟著景襄,頓時撒了手。
景襄不曉得夢到了什麼,眉頭皺的緊,她看的心疼,她小心翼翼的伸出茭白的手指撫了上去,細細碾平景襄眉間那些褶皺。
有宮侍進來為李冉更衣,她匆匆換過,便出了鬱清閣。
辰時景襄已醒,洗漱後,有宮婢進來通告芳貴人傳去清涼殿給君後請安,芳貴人收拾一番攜了兩個宮侍匆匆去了。
不想候到午時,芳貴人未歸卻盼來了蔣淰。
蔣淰撩開朱簾,進入內櫥,只見他廣袖儒衫素衣黑髮恍若天人,桃花眸光華流轉登時讓人眼前一亮。
這般突擊,景襄藏是來不及了,且他又不想藏,理理衣袖朝他坦蕩蕩的一笑,道:“是賢侍君來了,有失遠迎,恕罪恕罪。”
蔣淰只笑,“若非寧琅書將芳貴人招了去,我還鑽不了這個空子。”他又進了兩步,附到景襄耳邊道:“五月初時,君如玉就已經制出了醉生夢死,王大人按你的吩咐將藥兌到了那日賜給景府眾人的酒水裡,你說這藥你還有用,我就帶了一瓶來。”
“她們現在……”
“一切都好,只等你了。”蔣淰拾起衣袖掩面而笑,“寧琅書給你遞藥匙,倒幫了你,免你裝瘋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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