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部分(第2/4 頁)
此時的錢莊也是有“存款”的概念的,稱之為“貼票”,但從山西人開創票號生意以來,各家錢莊都不做小戶人家的貼票,所有貼票都是在年前商量好的,一律要在年關後的一個月內入庫,就如同入了固定期限的股份,到了第二年的年關才準抽出。
山西人給票號設定了非常多的規矩,這些規矩也逐漸蔓延到整個錢莊生意場中,譬如說,東家不得親自經辦錢莊生意,大小權利都得交由大掌櫃掌管,即便是在錢莊查賬,東家也一概不得留宿。
胡楚元很想對阜康錢莊的業務進行改革,可和裕豐米行一樣,沒有大掌櫃的同意,他也休想控制住錢莊。
如果陳曉白等人不同意改革,反而會惹出新的矛盾。
權衡一番利弊,胡楚元決定暫時不對阜康錢莊有所調整,就從官商的角度去考慮,選擇另外一套辦法來經營。
在心裡琢磨出新的名堂後,他就讓人將顏士璋、柳成祥和王寶田都喊過來,商量一番。
正說著,四掌櫃沈富榮就匆匆闖了進來,一進門就和胡楚元長跪不起,嚎啕痛哭道:“東家,我罪該萬死啊!”
胡家一個大管家,四個大掌櫃,王寶田、譚義雲的年紀最輕,可也四十五六歲了,陳曉白和胡雪巖年紀相當,柳成祥和沈富榮則都是五十歲左右。
胡楚元詫異的將他拽拉起來,問道:“您這是怎麼了?”
沈富榮苦痛萬分,哭道:“我剛才聽人說,我上次陪老東家去東洋國買的國寶居然是個代筆的偽作,白賠了東家六萬洋圓。我蒙老東家救於危難,一心想要報恩,沒想到居然辦出這麼個敗家事,我想死啊!”
胡楚元心裡就納悶了,這個事情只有他、顏士璋、王寶田三個人知道,他根本不打算說出去,顏士璋不是個多嘴多舌的人,那就只有王寶田洩露訊息了!
他埋怨的撇了王寶田一眼,隨即和沈富榮呵呵一笑道:“沒事,能讓沈爺您也看走眼的貨色,本身就很不簡單。顏先生說了,那是沈士充的精品,價位不低!”
沈富榮恨道:“東家,別說是沈士充的,就算是趙左的,代筆就是代筆,價格差了老大一截,頂多三千兩銀子。我恨那幫東洋小矮子啊,恨啊,我對不住老東家啊,我對不住您啊!”
胡楚元哈哈笑出聲,道:“沈爺啊,您就別恨這個,恨那個了。誰都不是故意的,就讓他過去吧,只當個嗑磣事說說算了。您心裡要是真過意不去啊,就先打個欠條,咱們對半分損失,您欠我一萬兩銀子,等以後賺著錢了,您再還我!”
沈富榮急急切切的想要彌補過錯,當即就道:“東家,我現在就賠。”
胡楚元更笑了,道:“和您說笑的,做生意哪有不賠的,只當是漲見識了,以後遇到董其昌的墨寶要更加小心。您彆著急,我以後還要有很多事要拜託您打理,只要咱們一條心辦事,別說是六萬洋圓,就算是一千萬洋圓也能撈回來!”
“多謝東家體諒海涵!”沈富榮忽然又變得沉默很多,似乎在心中咬著牙發著誓。
站在一旁的顏士璋立刻感嘆道:“東家仁義,父子相傳,世業更勝一籌指日可待啊!”
沈富榮則道:“顏先生,以後當鋪押購字畫,還要請您多多關照,我是玩古董出身,瓷器玉石略有粗通,把玩字畫墨寶的能耐實在是不值一提。”
顏士璋拱手道:“相互指點,相互提攜!”
胡楚元在旁邊笑著,他本來就在乎這幾萬洋圓的損失,以後用當鋪和古董行做掩護,他肯定能低價買入大量的珍貴古董
如果有機會,他完全可以將現在都不值錢的元青花買下來。
如果有機會去歐洲,他還想將梵高的畫都買下來,一百年後,每一幅的價值都是一億美元。
將這些東西藏在家裡留給子孫,比埋300萬兩銀子有用多了,還能不斷增值呢!
第十三章 江南商行
次日,胡楚元送顏士璋到了河港口,等船已經開走,他才返回胡家大院。wwW。
昨天已經和幾個掌櫃商量了,他們也都表態,如果左宗棠大人和胡楚元的想法一樣,那就按胡楚元的意思去辦。
所以,胡楚元回到胡家大院就直接前往融冬院。
左宗棠有早睡早起的習慣,正在園中練拳,打的很慢,形似太極,鼻架上戴著一副金絲水晶眼鏡,這是他的老花眼鏡。
左宗棠年輕的時候視力很好,近年來卻是越來越差,除了上年紀的問題,也和他愈到晚年愈加喜歡讀書有關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