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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非常平和的語調問道:“要是我問你其他事情,你肯回答嗎?”
周信芳對此感到有些迷惘,就說:“你想問什麼呢?”
“你唱戲時的藝名,不是叫‘麒麟童’嗎!這藝名是怎麼來的,你能給
我講一講嗎?”
周信芳看對方態度誠懇,並無半點嘲弄的意味,再說這件事也無關宏旨。
於是,他就把自己原來叫七麟童,由於寫海報的老先生誤聽為麒麟童,後來
又如何將錯就錯的事講了一遍。最後又補充說:“班主和戲院老闆都說這一
改改得好。這‘麒麟童’的藝名夠我用一輩子的。班主還特地帶著我去那位
老先生家裡,點起大紅蠟燭向他叩謝哩!”
那位外調人員一直專注地聆聽著。等到周信芳講完後,他又輕聲問:“那
麼,你還記得那位老先生的姓名嗎?”
“我當時只知道他姓王,至於名字,由於班主當時沒有告訴我,所以我
一直不知道。”周信芳似乎略帶歉意他說。
“不錯,他正是姓王。”外調人員有點興奮他說,“他就是我的爺爺。”
接著,那位外調人員又告訴周信芳,他爺爺是在“七·七事變”那年去
世的。那時爺爺已經八十多歲,雙眼失明,但還一直在聽周信芳的唱片,《清
風亭》、《烏龍院》、《追韓信》、《四進士》、《徐策跑城》。。老是翻
來覆去地聽,他還常常一邊聽,一邊把周信芳改藝名那件事講給別人聽。老
人臨終前,還曾對小輩說:“我自己已經看不到周信芳了,以後你們當中誰
能見到他,一定對他說,他沒有辜負這個藝名,他確實是唱戲人裡頭的一隻
麒麟。他這個藝名傳遍了大江南北,連我這個給他起名的人也沾了光。。”
外調人員又說:“最近打聽到你被關在這裡,我才設法找了個藉口,進
這裡來看你。。”
說到這裡,外調人員頓住了,伸過手來緊緊地握住老人的手。
一股暖流傳到周信芳的心坎上。他那雙乾涸的眼眶裡,不禁溼潤起來。
信念
周信芳雖然身陷囹圄,但他沒有失去一個共產黨員的信念。他不止一次
地回憶起,一九四六年他第一次受到周恩來同志接見的情景;回憶起解放後
毛主席、周總理接見他的情景。他不禁進而這樣想道:“毛主席、周總理一
定了解我的。現在張春橋他們這樣整我,是揹著周總理乾的。周總理知道了,
不會同意的。”
在獄中,他不能看別的書,就戴上一千六百度深的眼鏡,堅持學習馬列
主義和毛主席著作。他在好幾本練習本上,密密麻麻地寫滿了學習體會。
在獄中,他還是經常受到審問。一次,有個專案組人員一上來就拍桌拍
凳,破口大罵,想給他一個下馬威。周信芳不慌不忙,冷冰冰地問旁邊的人:
“他們是共產黨,還是國民黨?共產黨怎麼會是這個樣子啊?”
徐景賢知道後說:“像周信芳這樣的人,是一定會把花崗石腦袋帶到棺
村裡去的。”
盼望
一九六九年,周信芳與周少麟先後被釋放回家。兒媳等怕周信芳再受刺
激,不敢將周夫人的死訊告訴他,只說她在醫院治病。
但是,紙總是包不住火的。
有一次,周信芳提出要去醫院探望夫人,兒媳就騙他說:“如果你去探
望,太引人注目。”
於是,敏禎和少麟就每天下午到外面溜達兩個小時,回來說已經探過病
人了。
周信芳是個聰明人,很快覺察到其中的變故。但他並沒有追問,只是獨
坐著哀痛地哼位,直到他臨終前,再沒有提起過他的夫人。
一九七○年,周少麟私下對人講起:“江青在三十年代時叫藍蘋,在電
影裡給韓蘭根當配角;她還曾跟一個姓王的電影明星爭演過賽金花,結果沒
有爭到。現在報紙上大張旗鼓地批夏衍,批《賽金花》,也可能同江青當年
沒爭到演賽金花這口怨氣有關係。”
這些話傳出去後,周少麟第二次被拘捕,並以“防擴散”的罪名,被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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