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處五年徒刑。宣判後,他被押解到安徽的勞改農場服刑去了。這件事,敏幀
也是設法瞞著周信芳的,說是周少麟進“學習班”了。
周信芳聽了,嘴裡沒說什麼,內心卻日夜盼望他回來。當他每回聽到樓
梯上傳來腳步聲,就蟎跚地走到房門口張望。但他一次又一次地失望了。最
後,他終於知道兒子被判了刑,這時,他執著兒媳的手說:“既是這樣,我
要撐著,活到他回來的那一天。”
在這些漫長的歲月裡,幸而有兒媳艱辛地操持家務,還有兩個孫女兒陪
伴在他身邊。
從此,周信芳在家每天不是看報,就是寫戲。但是,他究竟寫了些什麼
戲,由於沒有留下稿子,誰也不清楚。
這一時期,周信芳很注重保養自己的身體。他對兒媳說:“我相信毛主
席、周總理總有一天會把我的問題弄清的。我要好好地活下去,等待這一天
的到來。”
“我不接受這個結論!”
那時,“牛鬼蛇神”一個個都給予定性處理了。敏禎有個老朋友私下告
訴她,有人從市革委會組織組得到訊息,最近文化局革委會已向市裡寫了份
報告,請示是否可以按照北京“六廠二校”的經驗,把周信芳作為人民內部
矛盾處理,給予“解放”。這份報告已經送到市革委會一個副主任那兒。
另外,那位朋友又談到“反革命硬骨頭”賀綠汀從監獄中釋放出來的經
過。又講了幾個原來和周信芳一起被點名批判的“反動學術權威”可能被定
為“敵性內處”。
敏禎得到這個訊息後,非常激動,馬上回家告訴了周信芳。周信芳聽了
無動於衷。他說:“難道他們那個市委的那些書記都換了人嗎?”
敏禎說:“沒換呀!最近報上還登出第一書記張春橋呢!”
周信芳點點頭說:“我也知道沒換,張春橋不但還當市委第一書記,而
且還是中央政治局委員呢!江青也是。別再抱什麼幻想了。只要他們一天還
坐在臺上,就不會輕易放過我的。”
果然不出周信芳所料。那份請示報告上報到張春橋那兒,張春橋暴跳如
雷,惡狠狠他說:“如果周信芳不是反革命,那麼我張春橋就是反革命了。
像他這樣的人,要我叫他同志,殺了我的頭我也不幹。”他又說:“對周信
芳,不槍斃就是寬大處理了。”
一九七四年初秋的一天下午,上海京劇院革委會的一個頭頭,陪著市專
案組的一個人來到周家,向周信芳宣佈處理決定:“。。周信芳一貫反共反
人民。。對抗無產階級司令部,。。攻擊和破壞江青同志親自領導的京劇革
命。。態度頑固,拒不認罪。。為此,決定對周信芳作如下處理:開除黨籍。
撤銷黨內外一切職務。戴上反革命帽子,交給群眾監督。”
周信芳端坐在藤椅上,雙手在扶手上擱著,眼睛微微抬起注視前面,神
態自若的樣子猶如一尊塑像,身體一動不動,非常沉靜。只是在聽最後幾句
話時,面部的肌肉微微抽搐了幾下,眼睛裡流露出痛苦和氣憤的神情。
等到那人唸完後,周信芳以緩慢而剛健有力的語氣說:“你把那結論再
給我念一遍,我剛才沒聽清楚。”
那人無可奈何,只得再念一遍。
周信芳平靜地問:“這結論是誰給我做的?”
那人回答道:“剛才不是給你說了,是專案組和市委組織部給你定的案,
經過市委常委討論批准的!”
京劇院“革委會”的那個頭頭說:“瞧你這個態度,好像還不大服氣似
的。按你的罪行和表現,本來要從嚴懲辦的,就是給你判上十五年、二十年
徒刑,也不過分。現在就為了你年老有病,才給你從寬處理。以後只許老老
實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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