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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天下午快五點了,他接了一個電話,是壯麗明打來的,約他下了班到崇文門的便宜坊飯店去。
“便宜坊,幹嗎?”
“不幹嗎,請你。”
杜麗明沒多說就把電話掛了。
下班以後,徐五四匆匆忙忙換了件便衣,騎上車子直奔崇文門來了。他記不清這是不是壯麗明頭一回使用他這個電話號碼,過去一向是他打電話找她的,如今談情說愛,真跟電影裡演的一樣,女跑男追,已是約定俗成的公式。何況壯麗明的脾氣,就是真喜歡上誰,也絕不會上趕著去追,她是那種端著架子等男的追她的主兒。
今天抽的是什麼瘋?又打電話,又請吃飯,他的生 日?早過了呀。
趕到便宜坊飯店,杜麗明正推著腳踏車在門口等他呢,見了他就不耐煩地說:“怎麼才來?我還以為你闖紅燈,叫交通警給扣了呢_今天街上查得持嚴/’
看著壯麗明推起腳踏車,邊說邊往馬路沿走,他才知道她並不準備在這兒打牙祭,便問了一句:“上那兒?”
“跟我走吧,反正今天保準讓你吃上烤鴨。”
杜麗明率先騎上車子,領著他往南,又往東,不大會兒進了一片樓區。他跟著她把腳踏車鎖在一個樓門口,上了二樓,見杜麗明敲門,他問:“這是誰家?”
“等會兒你就知道了。”
天色已經全黑,樓道里沒燈,暗得看不清人的眉眼。樓梯拐彎兒的地方肯定難了太多的東西,五四上樓時撞在上面,八成蹭了一褲子灰。房門開了,屋裡的日光燈很刺眼,把開門的人襯出一個近黑的輪廓。徐五四隻聽到一迭聲的“請請請”。
是個男的,嗓門挺粗。
這是那種單居室的小單元,門前的過道很窄,只有一個人轉腰的容量,還被凌空晾著的幾隻襪子、褲權之類的東西攔做兩半。徐五四一走進來,立刻被一股子酸不溜丟的氣味罩住了,像是被窩兒裡才有的那種惡臭。走進房間一看,更亂,制覽一圈,又實在沒幾樣傢什,床、桌子、櫃,一看就知道都是自己打的,樣子俗、活兒也粗。牆角斜著一捆用鐵絲攏起來的木料,旁邊還放著幾隻蒙著厚厚灰塵的紙箱子,紙箱子上歪斜著一個同樣塵封的大魚缸,魚缸裡沒水,卻塞著一個竹皮扦的舊鳥籠子。
主人手裡拎著掃把,正在掃地,地上菸頭狼藉。杜麗明一進來,就大叫有味兒,埋怨為什麼不開窗子。
“這木,我也才回來嘛。”主人用掃帚招呼五四,“快坐快坐,別春華乙”
徐五四這時才把他看仔細了。這人的歲數和自己差不離,身板兒卻粗壯得多了;而在那顆大得出了號的腦袋上,頭髮卻留得很短,一根根小針似的立著;一對濃濃的眉毛更是粗糙觸目,象是現貼上去的兩片乾草,線條分明的下巴則颳得青竟讓人看了不怎麼舒服。人就是這樣,要是長得太過“丈夫氣”,反倒近於兇野了。
杜麗明開啟一扇窗戶,然後轉過身來衝五四笑了一下,“不認識吧,我表哥,葛建元,今天就是他做東。”
“啊”徐五四愣在那兒了。在這一愣之後,他心裡猛然暴躁起來,覺得自己簡直就象個牲口似的,被壯麗明隨意地哈喝來唁喝去,而自己的主意卻一點不被她當回事。誰叫你領我上這兒來的!誰叫你領我上這兒來的!他已經非常確切地感覺到胸口上的那團無名火,正在一拱一拱地往上頂!
“坐坐坐,”葛建元殷勤的笑模樣跟他那兩片粗眉毛一樣,就象是剛從別人臉上偷來的,和他那付“硬漢”式的尊容完全對不上號,連那客氣的聲音也顯得過分裝飾:“便宜坊太擠了,要等上座兒,人家也該到點關門了,還不如買回來家吃清靜呢,真的,我就愛清靜。”他匆匆忙忙用掃帚又在地上劃拉了兩下,便張羅著和壯麗明擺放桌子板凳。
杜麗明不知從哪兒拿出一隻拳頭大小、古色古香的玉石怪獸來,端在手上玩味著。
“哎,表哥,這是什麼玩意兒啊,玉的?”
“哦,哦,這是人家的,假玉。快來搬桌子吧。”
杜麗明又把那圖騰似的無名獸對著燈光看了一會兒,才興猶未盡地放在五斗櫃上了。
看著葛建元在桌面上擺了三副碗筷,徐五四板著面孔,說了一句:“你們自己吃吧,我吃過了。”他與其說是給葛建元難堪,不如說是跟壯麗明賭氣。
葛建元稍微怔了一下,轉瞬之間又恢復了笑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