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察的成見,那我實在不能苟同這種近似誹謗的說法了。我痛心小成總是用這種非常陰暗的心理去衡量。猜度一切人一切事,其實又常常並無任何根據,甚至僅僅是出於一種習慣,他那麼固執,那麼自信、自鳴得意,而且說:“爸,國內的事,您不懂!”
是,也許是我不懂,可一個將近“從心”之年的人,他的良知、他的直感,是不會騙人的。我信任二勇!
第二天, 我照常到“青年餐廳”去上班,我在那兒上班已經好幾個月7二)林廳前他開張曉老程領我去看,我提了幾條建議,他們按著重新佈置了餐位、燈光,增加了一些廚房裝置,試了幾天,挺好,於是由街道辦事處正式發聘書,我就成了那兒的顧問了。我不是圖錢,圖的是有個寄託。那兒的年輕人挺尊重我,我也喜歡他們,有時候在家裡實在不愉快了,我就想想這個餐館,想想二勇和老程他們,心裡還能覺著沒白回來。
這天晚上回了家,一進院就聽見叮叮噹噹的敲打聲,兒子正哈著腰往門上安鎮,一看,正是派出所動員換的那種保險鎖,我心裡挺高興,問:
“什麼時候買回來的?”
孫女嘴快,說:“是警察叔叔拿來的。”
兒子拍拍手,說:“咳,是二勇送來的。”
“你們給錢了嗎?”
“他沒說要錢。”
我—下火了,“你怎麼能不給錢?人家沒要錢,咱們可得要臉。”
冷笑:‘怎以為他會吃虧嗎?他多安一家鎮就多一份功勞,到時候評個先進,獎金比鎖錢可多了去啦,這年頭,誰也不是二百五。”
媳婦從屋裡踱出來,“到底多少錢一把?太貴了咱還不要呢。”
我說:“就是十萬八萬,也得把錢給人家,我快七十歲了,不能陪你們丟這份人。”我拿出二十塊錢,把正在溫習功課的孫子叫出來,“去,給二勇送去!”
孫子一臉不高興,“你們老佔我的時間,老佔我的時間,馬上就該考試了,畢不了業你們誰負責。到現在我連價值規律還沒背會呢,我們老師說了”
我說:“稱呼爺爺邦話,社激進武告顧位是你父外科悄送去的。咱們為人,得明白為人的價值,千萬別把良心看得不值錢了。”
JL十這才說:“好,你去吧,反正就這麼幾個錢的事,爺爺是海外回來的,場面人,叫人家說小器也不好。”
孫子拉著臉走了。晚飯的氣氛很彆扭,我一句話也不想和他們說。
吃完飯,桌上的碗筷尚未撤淨,孫女跑過來了,站在我面前,一副怯生生的表情,眨巴著眼睛醞釀半天沒說出話來。
“怎麼啦?”我嘆口氣。拍拍她的臉蛋。
“說呀。”當媽媽的一邊收拾著桌子,一邊督促,“和爺爺好好說。”
“爺爺”她拿著一支筆,“你把這支筆給我給我吧,做,做紀念。”結結巴巴說完了,立即轉身跑開,縮排媽媽的身後,一臉如釋重負的形跡。
我認出,那就是我在東京買的那支帶電子錶的筆,後來不是送給二勇了嗎?
“這當爺爺的也真逗,”媳婦不知道是在對誰說,“回來都大半年了,這麼個小玩意還藏著掖著的,要不是昨天搬家,我從您提箱的布兜裡翻出來,還不知道您帶回這麼個東西來呢。這玩意現在還新黨再過幾年一普及。就不值錢了。”
“給我!把筆給我!”
我的叫喊聲想必是太大了,太兇狠了,太過分了,一剎那間我看到了一張張猝然驚怔的臉,緊接著就是孫女裂帛般的嚎啕。我難道發瘋了嗎?難道人老了,也會象孩子那樣不懂剋制嗎?我說不清是恨誰,恨小成,恨媳婦,恨我自己,還是恨二勇?二勇,你連這樣一點真情實意的薄禮也不肯接受嗎!
媳婦最先反應過來,使勁揉了孫女一把:“哭什麼!”她臉上笑著,話音卻狠:“他爺爺,值得了幾個錢的東西,至於和孩子發這麼大火嗎?”
“你們,知道不知道世上還有比錢更值錢的東西,啊?”
“黃金唄!”孫子插嘴說二“黃金最值錢,不過黃金本身也一屬於貨幣,其實也是錢。”
我敲著桌子衝兒子叫道:“你們,別叫孩子沾一身的銅臭,孩子小!”
兒子點著頭,風馬牛不相及地說:“就是,孩子還太小,用這種筆也糟踐了。”
我眼睛直髮黑,踉踉蹌蹌地逃出家門。
錢,你這無情、醜惡、勢利的東西!
外面有風,馬路上,鄰近人家潑出的水已經結成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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