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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翔道:“此必錢軍師之計:藉為監軍以防吉文元之變耳。彼已預謀至此,設楊輔清無端舉事,得不為錢江所擒乎!”溫十八道:“老將軍之言是也。然則今日計將安出?”林鳳翔道:“東王氣焰過重,某屢諫之不從。但東王遭遇,只私恩耳;國家大計,乃公事也。某豈能以私廢公耶?煩足下致復楊輔清:毋以私憤壞公事。至於東王之冤,?不患無昭雪之日;蓋北王之罪,軍師必有以處之也。今不見發跡者,不過視東王羽翼舉動何如?倘有變故,則留北王為用。否則北王亦不偷生矣。”溫十八道:“老將軍料事如見,令人心服。侍某復過輔清,想亦必聞老將軍之言,而自知斂抑也。”林鳳翔即留溫十八過了一夜。
卷: 次日,溫十八即專回鎮江,見了楊輔清,具道林鳳翔之意。輔清道:“老將軍之言,吾安得不聽?但先兄何罪,乃至全家受戮?此憤如何能消。”說了椎胸大慟。溫十八以好言相慰而罷。
卷: 且說林鳳翔自送溫十八去後,即致函錢江:力言東王有罪,不宜全家受害。錢江亦知鳳翔之意,立即回書鳳翔,極力撫慰:以為事宜緩辦,不可操切,以激內變。林鳳翔既得錢江的回書,分頭又派人函達李開芳、吉文元,勉以顧全公義。那林鳳翔素為諸將信服,自然無不聽從。是時既立北伐之志,遂督大軍由揚州起程,緣高郵湖靠清河,直窺淮安。早有細作報入清軍營裡。當日勝保,知天國東北兩王,互相殺戮之事,屢請琦善興兵,復攻揚州。奈自廿四橋之敗,清兵已如驚弓之鳥,尤不敢遽動,故琦善不從。今聽林鳳翔大軍過了高郵湖,直取清河,所以淮安人心,甚為震動。琦善即請勝保商議應敵之計。勝保道:“當楊秀清被殺之時,人心洶洶。金陵之內,十室九驚,某屢勸中堂乘此時機,直攻揚州。然後諮照向榮,會攻金陵。不料中堂不聽,已失此機會。今彼乘勝擁至,而吾人反為震動,恐不易敵也。”琦善道:“清河乃咽喉之地,彼若先據,淮安亦受敵矣。不如分兵助守為上。”勝保聽了,亦以此計為然。正在傳令分軍,忽探馬飛報道:清河縣已被林鳳翔攻破去了。勝保跌足嘆道:“調兵如何這般神速!彼自東王死後,至今部署已定。林鳳翔老將,老謀深算,恐淮安不能守。”琦善大驚失色,此時便欲棄去淮安。勝保道:“揚州戰後,吾軍未嘗預籌應敵,實是失著。今若棄去淮安,恐不特淮北非為國所有,即山東亦不免動搖,實非勝算也。”琦善道:“然則足下不如閉城固守。吾以全軍把守淮北,彼必未能得志。吾待其軍力疲玩,分軍為二:一則出其不意,以攻林鳳翔;二則繞道攻彼揚州,以繞彼軍之後,或者可以恢復前失。”琦善自鑑於揚州之戰,此時甚信勝保,遂言聽計從。一面令諸將緊守城池。
卷: 這時林鳳翔見清兵不出,暗忖道:“他若固守淮北,加以兵力,攻之,則曠日持久,實非良策。”更心生一計:矚令朱錫琨如此如此。傳令調兵直出河南,深言與李開芳會合,只略攻城一會,即退步望西而行。琦善喜道:“彼果然以久圍無功,退兵而去,竟不出勝帥所料也。”遂欲起兵追之。勝保即諫道:“林鳳翔軍力未衰,如何便退?深恐誘敵之計耳。”琦善半信半疑。忽探子回報道:“林軍不過行了二十里,即紮下大營。”勝保道:“吾固知林鳳翔非真退也。”次日,又聽得林軍拔寨而去。琦善道:“老將林軍,必料著勝帥之謀:恐吾軍乘其後,故緩緩而行也。”勝保道:“若然,則彼不退揚州,而專望河南退者,何也?”琦善道:“彼或與李開芳、吉文元合兵,改道由河南入直隸,亦未可知。”勝保道:“此說由彼軍揚言出來。吾料林鳳翔若為此計,未必如此疏虞。琦善乃言:“林鳳翔善能用兵,實實虛虛,亦未可料。公何用兵如此多疑?”勝保遂不多言。
卷: 此時自林鳳翔退後,琦善雖未起兵趕追,然四門守護,已不如昔日之嚴密矣。且自前數天以來,淮北人心正望風驚懼。今一旦林軍退了,人人反黨安心,不以為意。林鳳翔聽得淮北守衛漸寬,即傳令各將:夜行晝狀,一路上偃旗息鼓,營中並不舉火,人銜枚,馬勒口,直望淮北而來。?是時琦善尚在城中。只見天國大兵已退,正要商量追趕,自不料再復回軍。那一夜三更時分,林鳳翔先用精兵三千,先抵淮北城外;自統大軍陸續繼進。在西南兩城外,先開地道,暗藏藥線,預備發作。恰是一月將盡,夜月無光。周文佳在左,汪安均在右,林鳳翔自統諸將居中。方到四更時分,先把藥線發作起來,轟天響的一聲如霹靂,恰似天崩地裂一般,淮北城垣西南一帶,整整崩了幾十丈。琦善與諸將,如夢初覺,在床上驚起。知道有了意外,急欲與勝保商量,已是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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