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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高階人士,無法不用公開辦法自己去開門提取。
他們用心地聽取我的解釋,看過有門封的照片,不容再不信,似乎很諒解了,再同到大高殿參觀整理檔案工作現況,用事實證明我們的努力,他們親眼看見了我們在整理一堆堆的塵封故紙,有已經整理清訖、編號列架的,有尚未理楚的,對照著一目瞭然,於是他們不能不讚美了,說了若干恭維好聽的話,倘若真是查而不辦,應該已經非常明白,還說什麼呢?
我們只有報以苦笑。約定了以後每天來看,預期一個月查訖再說。我想:“這是陪伴著劊子手先驗看自己身上那一塊弱點容易下刀,讓他細細揣摩撫摸一番,然後動手。”這是多麼偉大與滑稽。?
沈內長又告訴我,這一次的動機是出於載濤。載濤以王孫之尊,這番屈尊做了張大元帥府的翊衛長。在前清的看法,應該是帝室的親王來做了草寇盜寨的隨從嘍?小頭目,他居然不以為恥,真算得俊傑了。在我們議決處分食品、金砂、銀錠一案,他以為有機可乘,於是足恭地向大元帥奏稱:“故宮存有金錠三百萬。”一語居然打動了大帥,所以有制止處分的一舉,那“吳某、汪某要籌款助南”,無疑也是他編湊動聽的一肋了。當時我向沈說:“他當時知道有如此巨大的藏金,為什麼不奏明他的皇上動用救窮,倒反要將祖宗的金冊編鐘抵押給鹽業銀行借錢呢?”沈也不禁失笑了。?
所以,我們可以推測到大元帥是馮玉祥的對頭,博物院是南政府的間諜巢窟,大元帥有意要下手了,潘復之輩,自然無問題要承旨,國務院當然神氣,他們縱然不敢將故宮還諸清室的手,只好讓載濤枉自做夢。然而推翻現狀,勢在必行。
第二部分:成立故宮博物院索薪受窘(6)
原來定的以內務總長兼承這個差使,大約沈內長怕難做,於是推王士珍,王又轉舉胡馨吾自代,胡倒有意想試一下,但各方還不十分妥協,因之沒有確定。初以查辦入手,也以為必定有些毛病,就可以理直氣壯地改組改做,擋住了一切反響,現在查察將及半月,看不出一點破綻,沈、劉兩長並且口口聲聲稱讚故宮章制非常完善,保管非常嚴密。
劉先生並加重語氣對我慨嘆地說:“外面詛咒諸位的非常多,我們今天方才知道都是冤枉,只覺得任勞任怨、艱苦卓絕的可敬。”
當時在十分苦悶之中,看見他沉著的表情,聽見了他這樣的措詞,自然覺得是溫逾挾廣了。到了此時,兩長自然將十幾天的經過,報告了國務會議,他們知道不必再查。當時所謂“不過調查一下,不是查辦”,現在變為辦而不必查了。
在14日我見到沈內長的時候,他告訴我:“已經定了王士珍任院長,王書衡、袁金鎧為副。”後來幾經斟酌,仍留委員制,到本月20日星期二的國務會議,又議決了《故宮博物院管理委員會條例》若干條,聘任王士珍為委員長,王書衡、袁金鎧為副委員長,但是還沒有查完。我打了一個電話給湯芸臺說:“明天我們不必再去陪查了。”後來湯又來電說:“兩長要求繼續往看,還是全始全終罷。”我也無所謂,“橫豎是冤枉”,管它呢!就也答應再去。
但是21日早起,我病了,這樣的心力交疲,我又怎能不病呢。因為昨日既然答應,不可不去,仍舊到院陪著看完東路毓慶宮、齋宮等處,勉強竣事回來,感覺非常難支,熱度大增,病莫能興了,這樣睡倒了兩天。
23日的下午,同人約我在歐美同學會談話商量應付之策,我力疾去參預。到了江翊雲、湯芸臺、俞星樞、馬衡、沈兼士、彭志雲同我,一共7人,洩氣得很,一點也沒有什麼主意,前次拿來對付趙爾巽那些方案,沒有一個提起,我忍不住說了一下,不見聲援,只好罷了。
支援著病體回家,再睡,他們也都各散。我知道我們四面楚歌,士無鬥志。在《管理委員會條例》透過的那一天,正是前次小產的保管委員會委員長趙次珊先生歸西之日,“出師未捷身先死”,我真懷疑他是“氣死”的了!
當時汪伯老給了我一封信,如左:
今日報載:故宮博物院管理委員會委員長已發表條例及人選,前此維持會似已無形取消。聞其故一由內務府舊人之讒言,一由當局不滿於江,條例雖未窺見,用意自可推測。弟近日因疲軟多日未出門,前擬致函太原,慮著跡未果。鄙意現時 在事諸君宜極端忍耐,不特現時兩長檢視未畢,其陪看諸君,當照常陪看;即正副委員長到時,如願點交,亦得允其同點。諸君原系純盡義務,諒不惜此光陰。其僱用人員如此,需者可請新長暫留。宣告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