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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我喜歡的並不是袋鼠這個種群。平常動物園也去的,老是去看熊貓,對袋鼠從來是一點感覺也沒有。但是現在,我獨獨對這隻來自伊拉克的袋鼠覺得有照顧它的責任和義務,這究竟是為什麼呢?是因為戰爭的緣故麼?是因為憐憫麼?
可是,袋鼠本身對戰爭似乎一無所知。
每天看電視,聽電視臺的播音員們喋喋不休地報道戰況的時候,袋鼠基本上都在吃東西,有時候它抬起頭來看看畫面,看見了沙漠的時候耳朵就會高興得轉來轉去。但是,對於誰輸誰贏啦,誰往前推進了多少,袋鼠一概不關心,聽著聽著多半就勢能睡過去。
順便說一句,它帶來的鋼盔被我刷洗乾淨了就扔在角落裡,袋鼠連看都不看一眼,問它是不是從美軍陣地上撿的,袋鼠根本就搞不清楚誰是誰。我只好問它,為什麼要離開伊拉克呢?是因為戰爭還是因為生態環境惡劣呢?是因為危險麼?
因為忽然想出來看看,所以就出發了唄。
得,我嘆了口氣。
或許,或許我是喜歡袋鼠的吧。這種喜歡多少有點像袋鼠的從天而降一樣,極為偶然。可以這樣描述,我對袋鼠的喜愛,如同袋鼠本身一樣,極為偶然地從天而降,打中了我。
一隻來自伊拉克的袋鼠喲
從天而降
打中了我
這聽起來簡直有點後現代詩歌的味道了。
二
和男子是在一次聚會上認識的。
當時大家是在一個臨湖的小酒館裡喝酒。一堆認識不認識的人混雜在一起,熱鬧非凡。我喝的多了點,有點暈暈忽忽的。印象中似乎在飯後和一群人一起去了湖邊,被風一吹,忍不住吐了。
之後的一段事情記不清楚了,只記得清醒過來的時候,男子坐在我身邊。
“我怎麼了?”
“你喝多了。”
我眯起眼睛,伸手揉揉太陽穴:“可是感覺跟睡了一覺沒有區別。”
“是沒有什麼區別嘛。”
我用手使勁揉搓面孔,注視湖面半晌,然後抬頭遠眺。這個湖是在半山腰上,平滑如鏡的水面波瀾不驚,連最小的浪花似乎也已經沉入最深的睡眠。天空中有幾顆零零落落的星星,這已經是後半夜了,奇怪的是,我目力能及的天空並不黑暗,反而被一種奇特柔和的光線照亮,白色的雲清晰可見,而且在急速地變換著形狀,從我們的頭上無聲掠過。
來自伊拉克的袋鼠(3)
“感覺真奇怪。”我說:“好象我們在飛似的。”
“恩”男子應到。
“就好象這個世界上只剩下了我們兩個。”
“像不像坐在宇宙的某個點上看出去的樣子?”
“在宇宙上某個點的意思是”
“沒有過去和未來,只有現在的一種時間感。”
我不由得仔細打量了一下男子,他和我一樣,正抬頭看天,側面線條溫和而安靜。
如前所說,我不但沒有嘔吐後的感覺,連醉酒後哪怕最微小的一點不適都沒有。恰恰相反,我感到全身舒泰,心曠神怡,就好象隨時能夠蹬上運動鞋,到運動場上去跑上幾圈。
就好象過往的一切都已經隨著這場莫名其妙的嘔吐和昏睡消失了個乾乾淨淨。
想來,人生的所有不快若能如此乾脆利索地解決掉,也未嘗不是好事一樁。要是這樣的話,我只要定期喝酒,定期昏睡,便完事大吉。當然,對於我而言,可能解決辦法是喝酒昏睡。對於其他人,大概要隨著生物鐘的不同來定,有人唱卡拉OK有人掙錢有人出國有人辦報紙有人則熱衷於把屋子刷成紅色,還有人則表現為尋找終點。
所謂終點,我翻遍詞典,揣摩良久,估計大概意思並非結束,而等同於某種安全感,因為一切都已經停止,不會再有變化,當然安全。而安全感如果要再解釋下去,好像又將變身為其他的詞彙,比如唱卡拉OK,比如把屋子刷成紅色掙錢辦報出國等等,於是,這一切在我的腦子裡變成了一個混亂的死迴圈,一場詞彙的環型狂舞。
“和你在一起,好象哪裡也到達不了似的。”前任男友分手的時候說:“感覺到前面沒有終點。”於是他收拾好所有由格倫古爾德錄製的全套巴赫正版唱片離開了。
前男友就此帶著那31張正版唱片(每張價格為120元人民幣,盜版則只賣5元),正式加入到了我腦子中詞彙的環舞裡去。他認為對於人生而言,各種詞彙都有其終點,比如同居最後的終點在於婚姻,工作的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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