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論哪個領袖都受不了:
他的鐵面無情的譏諷把他們一個一個都批駁得體無完膚。
在他還沒有找到一個能告訴他謎底的人的時候,他等不及了。他不象父親肯一輩子
以探求真理為滿足。他的煩躁的年輕的力需要精耗。不管有無理由,他要打定主意,要
行動,要使用他的精力。先是旅行,藝術,尤其是他拚命吸收的音樂,成為他間歇的如
醉如狂的消遣。人長得很俊,又是早熟,又受到許多誘惑,早就發見了外表那麼迷人的
愛情的天地,便用一種富有詩意的,貪饞的,興奮的心情跳進去。但這個善於鍾情的少
年,天真與貪得無厭的程度簡直沒有分寸,所以不久就對女人厭倦了,需要行動了。於
是他對體育著了迷:每樣都要試,每樣都要玩。凡是鬥劍和拳擊的比賽,他無不參與,
又是賽跑與跳高的全國冠軍,當著某足球隊的隊長。他和幾個象他一類的青年瘋子,有
錢而抖漏的傢伙,在汽車競賽中比膽量;其荒唐激烈的情形等於死亡的比賽。隨後他又
丟下一切去搞新的玩藝。群眾的飛機狂把他傳染了。在蘭斯舉行的航空大會中,他和三
十萬人一起吶喊著,快樂得哭了,覺得自己在這個慶祝歡呼的場合和全人類結合了。人
和鳥一樣的在他們頭上飛過,把他們也帶到了空中。自從大革命的黎明時期以來,破題
兒第一遭,這些民眾舉眼望著天空,看到另外一個世界給開啟了——年輕的耶南說
要加入徵略天空的隊伍,使母親聽了大吃一驚。她哀求他,甚至於命令他放棄這個危險
的野心。他卻只管獨斷獨行。雅葛麗納以為克利斯朵夫一定是站在她一邊的,不料他只
囑咐孩子小心一點;其餘的話,他斷定喬治決不會聽,要是他處在喬治的地位也不會聽
的,他認為即使能夠,也不可以阻撓那些年輕的力量,不讓它們有健康而正常的活動:
要是這麼辦了,它們可能回過來毀滅自己。
雅葛麗納不能聽天由命的讓兒子逃出掌握。她真心以為自己已經把愛情放棄了,可
是沒用,她仍少不了愛情的幻象;她所有的感情,所有的行為,都染著愛的色彩。多少
做母親的人,都把不能在夫掃之間或情人之間發洩的熱情移在兒子身上;一朝看到兒子
對自己居然滿不在乎了,不再需要她們了,精神上的痛苦就跟情人的欺騙和愛情的幻滅
沒有分別。——這一下對於雅葛麗納又是一個新的打擊。喬治可完全沒覺得。青年人萬
萬想不到周圍發生著什麼感情的悲劇:他們來不及看到;自私的本能教他們頭也不回的
望前直衝。
雅葛麗納自個兒把這個新的痛苦吞了下去。直到日子久了,痛苦慢慢的解淡了,她
才存到釋放。同時她的愛也跟著解淡了。當然她始終愛著兒子;但那是一種遠遠的,沒
有幻想的情愛,因為明知這情愛是無用的,所以她對於自己的感情和兒子都不以為意了。
她這樣憂憂鬱鬱的捱了一年,他一點沒注意。然後,這顆遭逢不幸的心既不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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