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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還給她的女兒,不禁非常快慰。所以他把自己
的病瞞著人;但要硬撐下去的確不容易。幸而看著兩個孩子的幸福,他歡喜極了,居然
把長時期的教堂儀式捱了過去。從教堂回來,一到高蘭德那裡,他就精力不濟,趕緊躲
在一間屋裡。過了一會,有個僕人發覺他暈倒了。克利斯朵夫醒來之後,不許人家跟當
晚要出發去旅行的新夫婦提起。而他們也太注意自己了,根本沒留神旁的事。他們快快
活活的和他告別,答應寫信給他,不是明天準是後天
他們一走,克利斯朵夫立刻躺在床上。熱度又來了,再也不退下去。他孤零零的沒
有人陪。愛麥虞限也鬧著病,不能來。克利斯朵夫不看醫生,並不認為自己的病勢嚴重,
同時也沒有僕人可以去請醫生。打雜的女人只有早上來兩個鐘點,根本不關心他;而他
還更進一步,完全不要她服侍。她收拾屋子的時候,他囑咐過幾十次,別移動他的紙張。
她卻頑固得厲害,這一回他上了床,她認為機會到了,可以照自己的意思大大的清除一
下。克利斯朵夫從衣櫃的鏡子裡望見她在隔壁屋裡把什麼都攪亂了,不由得勃然大怒,
——(真的,老人的脾氣依舊沒改!)——立刻從被窩中跳出來,從她手裡搶下了一卷
紙,把她推出大門。他這一怒,馬上發了一場高熱;而那個老媽子氣惱之下,從此不來
了,也沒通知一聲“這個老瘋子”(她是那樣稱呼他的)。於是他害著病,沒人侍候。
早上他起來拿門外的牛奶瓶,再瞧瞧看門女人有沒有把那對愛人答應他的信塞在門下。
結果是沒有。他們快樂得把他忘了。他不怪怨他們,想到自己處在他們的地位也是一樣
的。他想著他們那種無愁無慮的快樂,又想到那是他給他們的。
等到奧洛拉的信終於來到的時候,他病已經好了一些,開始起床了。喬治只在信尾
簽了一個名。奧洛拉很少問起克利斯朵夫的近狀,報告的訊息也不多;但另外倒託他辦
一件事,要求把她忘在高蘭德家的一條圍巾寄給她。雖然這不是一件要事,——(還是
奧洛拉沒話找話,臨時想起的),——克利斯朵夫卻因為還能幫他們忙而很高興,趕著
出去了。外面下著驟雨,又來了個寒潮,下過了雪,颳著冰冷的風。街上連車輛都沒有。
克利斯朵夫在寄包裹的地方等著。職員又無禮又故意把手續辦得很慢,使他生氣,可是
生氣也解決不了問題。他早已心神安定,照理不會讓自己動火的,近來的脾氣一部分是
由於疾病所致;他的身體根本上已經動搖了,好似快要倒下來的橡樹,捱了一斧,不由
得發出一陣最後的顫抖。他哆哆嗦嗦的回家。看門女人在樓下遞給他一段從雜誌上剪下
來的文字。他瞧了一眼,原來是一篇把他痛罵一頓的文章。這些東西現在是難得有的了。
打一個不覺得捱打的人是沒勁的!便是一些最頑強的敵人,儘管討厭他,也不由自主的
對他有了敬意,唯譬如此,他們心裡很氣。俾斯麥曾經說過,似乎帶著點遺憾的意味:
“人家以為愛是最不由自主的。其實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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