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國家權力仍然掌握在以帝國主義為靠山的大地主、大買辦階級手裡,民族資產階級沒有取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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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權,也不可能獨立地取得政權,當然談不到有什麼資產階級民主共和國。
中國的社會經濟還是半殖民地半封建經濟,中國的政治還是半殖民地半封建政治。尊孔復古的反動潮流是這種舊政治、舊經濟的反映,並且為這種舊政治、舊經濟服務。
五四時期的人們向尊孔復古的潮流開火,是完全必要的,是革命的。但是,他們卻錯誤地以為,中國的政治革命已經進行了,但是沒有生效,其原因就在於缺少一個道德、倫理、思想、文化上的革命。現在由他們來把西方資產階級的道德倫理觀念,把“自由平等人權的新信仰”輸入中國,就可以為在中國建立一個“西洋式社會國家”奠定基礎了。
這種說法是把事情弄顛倒了。自由、平等、人權的新信仰並不能成為建立新國家的“基礎”。
在沒有能力透過革命實踐建立新政治、新經濟的情況下,以為只靠思想的力量就能為新的社會國家奠定基礎,這不過是這種思想所代表的民族資產階級的軟弱性的表現。
五四新文化運動舉起了科學的大旗。
照陳獨秀的說法,那是用以反對舊藝術和舊宗教(鬼神)
,反對國粹和舊文學。當時他們所說的科學主要是自然科學。
1919年陳獨秀為《新青年》寫的《本志宣言》中說:“我們相信尊重自然科學實證哲學,破除迷信妄想,是我們現在社會進化的必要條件。”
(《新青年》第七卷第一號,《獨秀文存》卷一,367頁)
他們用科學作武器,反對傳統思想中的脫離實際,說空話、說大話、說假話、含混、籠統種種弊病。魯迅說:“現在有一班好講鬼話的人,最恨科學,因為科學能教道理明白,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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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人思路清楚,不許鬼混,所以自然而然的成了講鬼話的人的對頭。“
(《新青年》第五卷第三號,《魯迅全集》第1卷,377頁)陳獨秀也說:“頭腦不清楚的人評論事,每每好犯‘籠統’和‘以耳代目’兩樣毛病;這兩樣毛病的根源,用新術語說起來,就是缺乏‘實驗觀念’,用陳語說起來,就是‘不求甚解’。”
(《新青年》第七卷第一號,《獨秀文存》卷二,63頁)
思維一定要合乎邏輯,是他們提出的一個要求。他們從這種要求出發,評論傳統的舊思想。例如傅斯年說:“中國學者之言,聯想多而思想少,想象多而實驗少,比喻多而推理少。持論之時,合於三段論法者絕鮮,出之於比喻者較繁。”
(《新青年》第四卷第四號)他指出,“比喻”是不能用作推理方式的,例如說,“天無二日,民無二王”
,似乎是用天無二日來證明民無二王,其實二者是毫不相干的。
“操此術以為推理之具,終古與邏輯相違,學術思想,更從何道以求發展?”
(《新青年》第四卷第四號)傅斯年對於以比喻代替邏輯推理的指摘是很中肯的。
但無論傅斯年也好,別的人也好,所要求的只是思維本身的前後一致,不自相矛盾,合乎形式邏輯的三段論法。這種要求對於正確的思維雖然是必要的,但還並不能保證思維的科學性。客觀世界有著不以人們的主觀意志為轉移的邏輯(規律、法則)
,正確地反映客觀世界的邏輯才是科學的思維,這點是他們不能明確指出的。
他們用自然科學作武器狠狠地打擊有神論、有鬼論。特別在1918年,《新青年》發表了一系列這方面的文章。當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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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反動統治階級和一部分知識分子中流行著“祀天、信鬼、修仙、扶乩”等等愚蠢的迷信,還出版雜誌宣傳這種迷信,說什麼鬼神之存在能用“科學”方法證明,說什麼“鬼神之說不張,國家之命遂促”。陳獨秀髮表了篇《有鬼論質疑》,立即就有自稱“平日主有鬼論甚力”
,斷言“鬼之存在至今日已無絲毫疑義”的知識界人士撰文反駁。
《新青年》的作者們為破除這些謬論多方面進行論述。陳獨秀指出,一切自然現象都可以用科學法則說明,所以“森羅永珍”中是沒有“神靈為之主宰”的(《新青年》第五卷第一號,《獨秀文存》卷二,57頁)。他斷定:“人類將來真實之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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