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該咋?”季工作組回頭看了他一眼,沒當事。這葉支書心下恨得咬 牙切齒,只沒說,好你個狗日的,老子革命的時候,你還往�眼裡灌土呢!白沒咋的,就要 拿老子開刀了!但又一想,卻是十分通徹。自個兒入黨多年,運動的這點脾氣卻是摸得透透 的。運動運動,運的是群眾。雖不能說是演戲,但等運動一過,黨還是知道啥事該咋。這一 條甭說葉支書,許多老同志都估摸透了。所以無論是咋,革命理想一直不滅,對黨的感情始 終不變。葉支書也是,一天天跟在季工作組屁股後頭,見人老臉笑得像八瓣梅花,人家說咋 他就咋。
說來也是,這宦海的沉浮、官場的榮辱,也是極不確定的。那歷代的皇帝老兒稍有能耐 ,無不是把世事翻轉得像走馬燈一般,輪到你栽了,躲也是躲不過的,到頭來還得看做他老 聖明。這其中道理說來也甚是奧妙,咱一介百姓能知道多少?胡說八說,倒也極是犯忌。
回頭卻說龐二臭從楊濟元老先生那裡探聽到有關的說法之後,心裡頭只是發愁。只是一 日,龐二臭從縣上鼓搗回一批毛主席像章,把在村頭變賣,不期又遇著黑女,心心念念想買 。他靈機一動,引出一件事來。
卻說這也是時勢發展到瞭如今的地步,國人之中無論男女,大都稀罕三件寶貝。你道是 哪三件?有道是:
語錄本兒軍人裝,胸口別個大像章。走起路兒挺胸膛,開口說話像打槍。爺孃老子立一 旁,祖宗牌位全砸光。毛主席、紅太陽,喊了萬壽喊無疆。
這時尚之風,黑女焉能例外?卻看那龐二臭喊著:“小的三毛大的一塊。”擺在剃頭攤 子一旁叫賣。一時間圍得人山人海,只看是要上手搶了。黑女一個女孩子家,哪能擠過那些 黑頭漢子們?旁邊蹭了幾次,又都被旋出來,插不上趟。這急得紅了臉子,幾乎要哭出聲來 ,罵那斜眼狼攻擠她太厲害,幾次即將進去,又叫他給擋住。
斜眼狼這小雜種邊擠邊說∶“你‘�本事不佳,滿臉的疙瘩’,擠不進去賴我做啥?” 話音沒落,啪啦一聲,平空一耳巴子扇在他的脖根子上。斜眼狼轉臉一看,是黑女他哥黑蛋 ,忍了疼,不敢言喘了。黑蛋說∶“碎熊說話咋這麼難聽!”這時候,只聽裡頭喊叫起來, 龐二臭吆豬似的嗷道∶“媽日的,你們要買便掏錢買,不買就算,不給錢叼啥哩嘛!老子不 賣了!”邊嗷邊將別滿像章的布片子往懷裡塞。丟兒說∶“看,我叫你們甭擠甭擠,你們頭 削尖只顧往前鑽哩。人家二臭氣了,不賣了,看你們還鑽不鑽?”
《騷土》第二十七章(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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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臭拿起剃頭刀,在刀布上擦來擦去,冷眼看著眾人說∶“你這些熊人,懷裡揣不下四 分錢,但見有啥,卻打破頭地擁哩。真要你買,臉痴的像尻子,一開口是個‘不’字。”眾 人嘿嘿笑了。此時,海堂喊出工了。青壯年勞力這忙隨住走了。留下的都是一些不下地的婆 娘女子,黑女這方趁了上去。婆娘們將那布簾穗子上的主席像章這撫那看,就是沒人說買, 卻都張口讚道:“看人家毛主席,臉大的,腦圓的,四岸都是金光。”看看說說,又各自都 走了。丟兒扛著鍘刀,去飼養室鍘草,路過此地,隨口也撇下一句∶“看,是把生意做
折本 了不是!說到底是件耍貨,你以為人人都非要不可嗎?”龐二臭且不服,說:“把你的尻子 賣去!你等著看,不出三天我就全賣光了。”
黑女拿起一個指頭肚兒大小的像章問∶“二臭叔,這一個多錢?”二臭低眼一看,說∶ “你也買不起,問啥!” 黑女說∶“買不起還不由人問嘛!” 這時龐二臭眼盯盯地倒是看著 黑女那黑紅赤圓的脖項,幾根頭髮絲搭在那裡,分外贏人。龐二臭說∶“好黑女哩,你再甭 摸了,摸髒了叔賣不出去了。你要真的想要,叔給你預當下一個這麼大的。”說著,手在胸 前一比畫。黑女說∶“你哄人哩,誰氏瘋了,把像章造得恁笨大?”二臭道∶“看你這娃, 叔啥時候哄過你?我說的那像章不但有饃碟碟大小,而且還有一項貴處,村人都沒見過。” 黑女仰起臉,問∶“你說是咋?”二臭說∶“帶夜光的,不信今黑你來,我給你看。”黑女 丟下手裡小的,歡喜無盡地立了起來,道∶“乃好,今黑等著我。”二臭又說∶“不過,來 人不能多,叔只捨得給你一人看。”黑女問∶“賣多錢?”二臭說∶“叔和你還做生意哩嘛 ,有錢你給叔,沒錢叔還把你鼓住了不成?”黑女一笑,回頭挾起草籠,給牲口攬草去了。
天還沒黑,黑女是巴不得了。下午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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