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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明,作為一個科主任在技術上品德上都應是全面的。
從李護士長家告辭出來,已經很晚了。我朝劍輝家走去。我得主動和她談一談。我們至少應該在表面上和好如初,免得貽笑大方。
步行了三十多分鐘,看到了劍輝家的燈光,正要進門洞時,他們的燈熄了。他們,劍輝和老楚睡覺了。他們睡了。
我回來已是十一點多鐘,一上樓,看見了劍輝。她靠在我門前的欄杆上,難道是等我?
我說:“等人嗎?”
劍輝說:“等你。”
我一時不知道怎麼開口才好。
劍輝說:“我才知道招聘科主任的事。我誤會你了,對不起。”
月光襯在劍輝背後,將她的不卑不亢襯得越發寧靜嚴肅,份量沉重。當她轉過臉時,清輝為她的輪廓鑲上了光亮的銀邊。她的美不由你不承認。
她說:“我知道你,你一直就是很有事業心的。這次招聘是個難得機會,你應該當仁不讓,努力爭取。剛才我去了院長和科主任家,和他們談了我的意見。我現在不參加任何競爭。我的孩子太小,私事太多,能做個好醫生就不錯了。”
“劍輝!”我叫道。
我遠沒有你的坦誠和勇敢,遠沒有你的氣度和胸懷,我的朋友!
有許多許多的日子我們沒住一間房了。重新躺在單身宿舍的單人床上真是別有一番滋味。我不必再靠看書入睡。一上床就關了燈,讓那如絲如縷的月光在床前遊動。劍輝說:“我來講個故事吧。”
我說:“好極了。”
“從前有這麼一對夫妻”劍輝就是這樣開頭的。她平躺著,雙手交叉枕在腦後,一大堆頭髮將她的臉掩映著。她的聲音平平穩穩。
她說了這麼一個故事:從前有一對夫妻,戀愛時都很滿意,相處得挺好。結婚後才發現男人有毛病,不能過正常的夫妻生活,當然就不可能有孩子了。這夫妻倆虛榮心都挺強的,誰也沒因此而吵鬧。好在女人是個醫生,他們就悄悄地作了一系列的檢查和治療。但男人的病沒有治好。
日子越過越沉悶了。男人的家在山區農村,他是個獨生子,他父母的最大心願就是早抱孫子。而且這男人又特別孝順,每逢接到家信,他就一宵宵失眠。
女人也越來越苦悶了。
錦繡沙灘
1
長江的水是永遠不枯的,即便是冬天枯水季節也不枯,頂多落淺那麼些許,繡出兩道綿長皺摺的花邊般的沙岸,使豪放的長江又具一番婉約的韻致。多少年來年年如此。
今年卻忽兒出了一個奇蹟:在長江大橋西側,江心浮起一塊島嶼;緊跟著,島嶼伸出一角來,與岸連線上了。成了長江中前所未有的一片大沙灘。這沙灘是溫暖的鴿灰色,平坦光潔如躺在水中的偌大一面鏡子。一隻來不及拔錨的木船擱淺在灘頭,斜斜地翹望著江水;成群結隊的江鷗悠閒地蹀躞,它們細碎的腳印愈發顯出沙灘的寥闊。尤其是一早一晚,朝陽落日輝映,沙灘便明明暗暗閃閃爍爍變幻亮度和色彩,酷似一個童話境地。
這個活生生的童話境地很快就轟動了終年終日生活在佈滿汽車齒輪的城市裡的人們。頃刻間,無數的人湧上了沙灘。人們穿著節日的服裝,攜了照相機,騎了摩托車,盡情享受這片淨土。
直到春分時節,大沙灘還赫然浮在江裡,但桃花水的淙淙聲響已不可阻擋地從天邊傳來。大沙灘即將沉沒。人們更加如痴如狂。立雪毅然下定了決心:上沙灘!
2
傍晚,沙灘寧靜了。當晚霞全部沉入兩邊的水天交接處後,血也似的沙灘立刻變得蒼白,那蒼白只是一道光,掠過人,便有一張巨大無比的夜色的網籠罩了沙灘。遊人只剩下兩三對,都是戀人們,他們緊依緊偎緩緩移動,遠遠看去只是一個黑色的剪影。
立雪是在這個時候來到沙灘的。為了抵擋春寒裡的江風,她在肩上披了一條蝦青色開司米圍巾。這是冬天用的加長加寬圍巾,現在裹著它,流蘇都垂到了立雪膝蓋以下。立雪走一步,流蘇擺一擺,使她顯得更加細瘦,更加弱不禁風。立雪在沙灘上緩緩漫步,江風比在岸上強勁得多,颯颯吹動她的頭髮,使她感到了一種徹底的冰涼徹底的清醒,同時又感到自己沉沉墜入了雲霧之中。
她終於如願以償了。一個微笑花一樣開在這夜的沙灘裡。女人就是這樣,常常有些細小的願望,這些願望的實現足可以使女人感到幸福。可惜男人一旦成了丈夫就不再理解妻子,那麼做了妻子的女人只好自己孤軍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