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5部分(第2/4 頁)
休息;田野裡立刻響起了輕輕的歡呼聲。
大家都在跑。呂煒趕上趙羅娜,把自己的上衣塞了過去。趙羅娜站住了,嬌憨而又傲慢,說:
“誰要你的嘛!”
“羅娜,別任性,我有什麼不對麼?”
“哦,這麼說是我不對羅?”趙羅娜冷得牙齒磕磕作響,憤憤地說:“我說,我們也該結束了!”趙羅娜旋風一樣跑了。傷腦筋啊,這戀愛,都說出了這樣的話!呂煒閉上了眼睛。
趙羅娜追上了躲在歐光星身旁的容小多,可歐光星塊頭也不大,和趙羅娜一樣高:一米六十六公分。容小多有一米七十呢,所以她的頭髮在空中無遮無擋地飛舞。趙羅娜發現呂煒的上衣還抱在自己懷裡,順手就披到容小多頭上了。容小多立刻在下巴那兒拽緊了衣服。
“好多了。誰的?”
“少廢話舌頭凍壞了。”
三個人一起衝進廚房,差點兒撞垮了門。什麼都不顧了,都往灶肚子上貼。等緩過一口氣來了,容小多沮喪地說:“媽呀,有點兒熱的喝嗎?人呢,燒飯的師傅呢?”
“幹嘛去了?婦女隊長——”趙羅娜叫起來。
歐光星揭開鍋蓋,熱氣一撲,“薑湯!小丫頭們,別發神經,秋偉宜熬了薑湯。來,喝喲。”
這時的秋偉宜正蜷縮在棉被裡發抖。她挑第三擔水時,風把她從跳板上颳倒了。幸虧嬸嬸湖岸邊都是淺灘,要不,秋偉宜可能就難得回來了。
天紛揚了一陣小雨,竟然下起雪來。
晚飯後,呂煒抄起扁擔去挑水,他一看,水缸都是滿的。
“你挑的水?”呂煒問坐在灶臺上吃鍋巴的歐光星。歐光星說:“我?這對寶貝水桶比我還重呢。”
“是我。”秋偉宜推開歐光星,掃著灶臺。
“你瘋了!”呂煒吃驚地打量秋偉宜。
秋偉宜是三個姑娘中最矮的,雖不像容小多那麼瘦,可也遠不如趙羅娜豐滿結實;除了臉是圓形,其它全是扁的,像條比目魚。
“以後再也不許你動水桶了,這是我的事。”呂煒說,“你照顧好趙她們就行了。”
秋偉宜抬起大眼睛上帽簷一樣的黑睫毛,若有所思地望著呂煒點了點頭。歐光星走過來,慢吞吞地說:“如果呂煒不在,叫我一聲就行了。我這個人發現不了問題,反應遲鈍,我小時候得過腦膜炎,不,大腦炎。”
呂煒居高臨下把歐光星的帽子擼到了鼻樑上。
晚飯一過,天就昏黑了。小雪花在柴湖林子飄灑。知青隊每間房子的每扇窗戶下都發出窸窸窣窣的聲音——總像有人要推門而入,總像要發生什麼事情。秋偉宜懷著這種預感,披著軍大衣坐在灶前。水燒熱了,只等夥伴們舀去洗。
秋偉宜用火鉗在灶膛裡扒拉,把通紅的棉梗堆在當中,用兩邊的灰往上蓋:這樣,明天的灶膛扒開還是熱的,好燒多了。一隻毛色漆黑的小貓偎在秋偉宜腿彎邊,恬靜地打著盹。它叫“非洲人”,是秋偉宜起的名字;她反感什麼“麗麗”、“花花”之類花裡胡哨的名字,而趙羅娜卻喜歡,硬說生活需要浪漫的情調。她們為此爭持不下,最後各執己見。當然,還是“非洲人”贏了。因為大家都願意叫這個名副其實的名字。
門吱地一響,趙羅娜側身擠了進來,提著一隻塑膠小桶;容小多胸前抱只臉盆,影子一樣跟在後面。本來是一個人住一間房的,容小多卻搬到趙羅娜房裡去了。
“來,‘非洲人’,咱們和好吧。”趙羅娜親呢地喚著“非洲人”。她認輸倒快。她所說的“和好”的意思是指朱隊長帶來一隻黑貓而偏偏不是白貓時,她踢過它一腳。那是氣朱隊長故意和她彆扭。趙羅娜一想起當初的那一聲“大伯”,後悔得舌尖直冒涼水。至於對“非洲人”本身,趙羅娜倒沒什麼惡意。
容小多說:“你看,它理都懶理我們。”
“我這裡有糖,逗逗它。酥心糖呢,我們先吃了再說,給——”趙羅娜送了一顆到容小多的嘴巴,又對秋偉宜說:“給你——”
“別扔,”秋偉宜說出口,糖已到了懷裡。她平時不愛吃糖,就說:“我不想吃糖,給,羅娜,別浪費了。”
“我不要了。你不吃扔到灶裡去吧。”趙羅娜一邊說一邊抱過“非洲人”,把一顆糖往它口裡塞,“吃嘛,別這麼不知好歹!”
秋偉宜猛地站起來,但她沒吭聲。從某種角度來說,秋偉宜很喜歡也很善於爭論。但指桑罵槐她不會。她覺得這是一種低階的做法。她拉了拉大衣就出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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