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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哪個時候起?高中?——大概就是。秋偉宜從那時起就看不慣同年級的女同學趙羅娜。
趙羅娜漂亮,鮮豔,女中音唱得不錯,吉它彈得不錯,素描繪得不錯;不錯,的確是多才多藝。但是,人總不能太那個狂妄自私恨不得把全世界的目光都吸引到自己身上。還要明白自己是女性,總不能那麼賣弄。自然,秋偉宜也發現趙羅娜看不慣自己,這她就找不出原因了。大概就是彼此性格不同所致的吧。這是一點兒辦法都沒有的。
“算了吧,偉宜,不值得生氣。”
秋偉宜一點兒都沒察覺到容小多尾隨在身後。她沒有理睬她,回到了自己的房間。
四合院笨重的木柵門哐地鎖上了,是朱隊長在鎖門。他推行的是宵禁政策。住的方向是男女各三人,隔著院子住對面。另外一側是倉庫,一側是廚房,他以為這樣是能保證安全的。沒料到,大門剛鎖好,廚房裡就傳出一聲尖叫,同時,什麼東西被推倒,鐵瓢哐啷落地等聲音轟然大作。
秋偉宜的預感應驗了。她搶步出門,廚房裡已響起了朱隊長的雷鳴。“我要關你們的禁閉!呂煒,去給我寫檢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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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哈哈,啊哈哈哈沒有一個人沒有笑。在微明的嬸嬸湖邊,突然爆發出的大笑劃破了黎明的靜寂。
本來這日子,這幾天發生的事情沒有一件是能夠博人一笑的。加上雙播又要開始了,朱隊長吆喝出工的時間一天比一天早。可今天
今天天剛矇矇亮,幾個人還是迷迷糊糊的就跟著朱隊長出工了。他們帶上鐮刀和秧架子,要去大隊的田裡割紫苜蓿。
朱仲賢是個最沒風趣的人,他自己也知道。所以最憂慮和知青們一起走遠路。他沒話講,他們也統統不出聲。他想,一定得設法打破這種僵局。不然,他就會老被他們矇在鼓裡。
“呂煒,秋偉宜,你們看,我們那幾畝水田割幾擔紫苜蓿才好?”朱仲賢本是無話找話說,卻把兩名副手考住了。
“這這要看每畝下多少合適”
“就是”
突然,歐光星跳起來大叫:“有鬼!哎呀有鬼!”大家都被他嚇得一跳。歐光星把鐮刀丟在一邊,提著褲子的皮帶扣惶惶地說:“衩呢?我褲子上面的衩呢?”他已經顧不得有女夥伴在場是否得體;因為男式制服褲的前面中間肯定開有一道衩,然而他的褲衩肯定是沒有了,他拉給夥伴們看。
“我的衩呢?”
“呀,”秋偉宜不禁脫口而出:“是我的褲子。你錯收了我的褲子。”她下意識地摸了摸褲腰,生怕自己的衩也錯了地方。這一下,大家像中了魔一樣爆發了久久持續的哈哈大笑。
呂煒是最後笑的,可他一笑起來就止不住,而且笑聲也異樣了。他離開大家,面對嬸嬸湖狂笑,比哭還難聽。朱仲賢一下子垮了臉。這不嗎?最能幹的一個就是這種熊樣子。多大一把年紀,就和姑娘鬧事。檢討還沒交又這麼發傻。
“呂煒!過來!檢討寫好了嗎?”
沒料到呂煒轉過身,雙手撕扯著衣領,“檢討什麼?去它的吧!”他像小野畜一樣齜著牙齒,“我趙羅娜,在大家面前,你敢理直氣壯地到我這兒來,坦然地望著我嗎?”
“傻!”趙羅娜說,鎮靜地走到呂煒跟前。啪——一記耳光落在趙羅娜臉頰上,趙羅娜打了個趔趄,嘴唇上滲出了血。
該死!這是在一眨眼間發生的。朱仲賢從驚愕中醒過來,一掌推開呂煒。公牛、母牛,又犟、又橫!比農民還野蠻!檢討書有屁用!朱仲賢氣得直哼哼,“呂煒,我命令你!去大隊部挑糞,裝滿,拿十擔的收據給我!”
“輕點兒,挑就是了。”歐光星代他的朋友說。
“趙羅娜!回隊去!”
這丫頭居然行若無事,問:“去幹什麼?”
“去哭!”
“本人覺得不需要。”趙羅娜彎腰撿起鐮刀,徑直朝田野走去。朱仲賢只好命令秋偉宜、歐光星跟上去。
這天上午,紫苜蓿割得還真不少
在這個世界上,呂煒失去的太多了。
首先是母親。那是他七歲生日的早上,媽媽對他和爸爸說廠裡有突擊任務,領導幹部應該帶頭參加,呂煒答應了她。不過要求她午飯一定得回來吃,替他做生日麵條。可是,吃午飯時她沒有回來。從此再也沒有回來。呂煒聽說了“工傷事故”這個詞,他媽媽就死在這個詞上了。
接著是文化大革命,爸爸又失去了。他沒有死,可一去幾年不回家,也不管孩子們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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