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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自禁地站在樓梯半腰向下張望,那張望其實僅僅是一種傾聽。她聽到凌信誠細弱的聲音,斷斷續續,在簡單省略地講述了他的身體狀況,以及對經商的無趣和無能之後,便說出了他的決定。在他說出決定後樓下陷人一片寂靜,這寂靜讓優優心懸在喉,這時,她突然聽到身後發出一聲巨響,那一瞬她狂跳的心幾乎從口中蹦出!
她轉回頭去,整個二樓卻一下變得靜靜無聲,看不出那聲巨響來自何處,她轉身一步步拾級而上,漸漸看到二樓過道上的一隻花架,不知何故倒在地上,一盆她最喜愛的蝴蝶蘭連盆帶花,全部摔得粉身碎骨,碎瓷四處散落,一地落英繽紛。
優優滿腹狐疑,繼續向樓上走去,在最後幾節臺階卻忽然放慢腳步,因為她看到了這場“事故”的肇事者,原來是不知從哪間屋裡自己爬出來的那個小孩!
乖乖似乎也受了這聲巨響的驚嚇,一動不動地趴在碎瓷殘花當中,一雙驚惶恐懼的眼睛,直直地瞪著優優。優優驚魂稍定,想喊保姆,但又不願讓自己的喊聲讓樓下聽見。她又怕花盆的碎瓷劃傷孩子,猶豫片刻她向孩子走去。
孩子依然一動不動,仰著恐懼的目光,看著優優沿樓梯自下而上,他的面部不由微微抖動,小嘴也已張開,但沒有哭出聲音。優優懷著一絲僥倖,繼續走上樓梯,當她抱起孩子時她可以感覺到孩子的全身都在抽搐,她極盡溫和地抱著他,剛想再說兩句溫和的話,還沒開口就聽到孩子胸腔裡的一股熱氣,衝破痙攣不止的喉嚨,以井噴似的氣量,噴薄而出,緊接著優優的耳鼓被一種令人嘔吐的尖叫衝撞攻擊,那尖叫聲比剛才花盆打碎的聲音還要突然,甚至驚驚百倍!
樓下的人也都聽到了花盆倒地的聲音,少時又都聽到了樓梯上孩子的尖叫。那尖叫聲延綿不斷地持續,讓每個人的神經都變得不堪一擊!凌信誠最先熬不住了,離席向二樓衝去,他看見他的兒子臉上沒有一點血色,正在優優手裡拼命掙扎,他的叫聲已經完全嘶啞,只剩下陣陣乾嚎和垂死的悸動。而優優站在一地碎瓷當中,進退無據,好像已被孩子嚇傻。
有幾位與會者也跟上來了,其中有總經理和李秘書。凌信誠可能覺得他在眾人面前丟了臉面,一把奪過哭嚎不止的兒子,同時衝優優吼叫一聲:“他不讓你抱你為什麼非抱,你非讓他哭出病來是嗎!”
這是優優第一次,看到凌信誠如此氣急敗壞的臉色;第一次,被他如此粗暴的訓斥,而且是當著眾人。這些人優優全都認識,此時全都面無表情,冷眼旁觀。那些眼神一下刺中優優那根最不敢碰的神經,讓她立即明白自己無論享受了多少衣食富貴,接受了多少阿諛奉承,但在眾人眼裡,她仍然是個下等之人,是被擺在大理石臺面上的一隻花瓶,是供人看的,看膩了完全可以隨手一摔!
優優覺得自己受了屈辱,屈辱使她的自尊心反而強過百倍。她推開擠在樓梯口的那堵無動於衷的人牆,擠出一條逃路跑下樓梯。她沒有顧及客廳長桌邊上投來的那些詫異的目光,拉開屋門衝了出去。她衝出屋門的那一刻心裡大聲地叩問自己,她為什麼要整天陪著這個惡魔似的小孩子!她為什麼非要承受這份罪!
她一直衝到大街上,才覺得胸口透出了氣。可那孩子的尖叫聲,似乎還留在耳朵裡。彷彿那聲音是從耳朵裡面往外叫她不知道自己該躲到哪裡去,躲到哪裡才聽不見這聲音。
她麻木不仁地朝前走去,不知不覺走上了一條熟悉的路途。這條路啟用了她心中即將磨滅的印象,讓她隱隱聽到了靈魂的暗示,讓她鬼差神使地,走到了那座夢中的大門。
那座門是她夢中永遠的風景,那座門和夢中的樣子極其相似。門口有個小屋,裡邊有個老頭,那老頭神態依然沒變,依然在屋裡慢慢悠悠地分著報紙。
優優走進了那間小屋,那個老頭隨即抬頭開口:“找誰呀?哎,你來過吧,我見過你,你上次是找誰來著?”
“我找周月。”
“周月?啊,我想起來了,你是周月的老鄉!”
那老頭熱情起來,還給優優讓座,在他撥打電話為她尋找周月的時候,一輛汽車恰從門前開過。優優記得她第一次找到這裡,也是有輛汽車正要出門,那輛車後來拉著她一起到公安醫院去看周月此情此景,恍然如舊,就像電影中一段黑白夢境的慢速回放。
汽車絕塵而去,老頭電話打完,他的聲音喚醒了沉於幻覺的優優:“周月在呢,他馬上出來。”
優優徹底醒過來了,心中自問究竟來此做甚,是來尋找夢中的愛情,還是自願請纓要當那個奸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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