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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等了足足兩個半小時,終於被通知進了書記辦公會議室。
會議室裡,坐著袁庭燎、司斌和幾位副書記,連秘書長都屏退了,意外的是,劉玉堂列席了會議。
袁庭燎開門見山,讓嚴鴿開啟錄音機,裡邊傳出巨宏奇的聲音:
當時,孟船生就像丟了魂似的告訴我,井下透水了,用了十幾部抽水機都不頂用。
我問:“人撤出來沒有?”我的心像堵在嗓子眼,真希望他告訴的是另一種結果。
“水壓那麼急,哪撤得及呀!!”孟船生哭喪著臉,一下子跪到了我的面前。
我問他有多少人在裡邊,他說他也不清楚。
我感到頭都大了,鑫發金礦是我直接抓的點,沒想到他揹著我搞違規越層開採,惹出這天大的麻煩來。
我又問他現在採取了什麼措施,他回答:
“抽水機連抽了三個小時,水位只下降了三厘米。據工程師講,這一處是地質上最怕遇上的老塘,等於是一個地下水庫,搞不好連著海水,要是從岩石縫隙滲壓,整個礦井時間長了就會坍塌!”
他說著一把抱住我的腿,鼻涕眼淚全出來了。
“巨區長,現在只有你才能救人救礦救我孟船生一條性命,我的舅舅宋金元領人救險受了傷,人已經不行了,我只有靠你了”
我趕到峪道的時候,聞到一股濃烈的硝煙和辣椒粉的刺鼻味道,才知道919坑口的兩家企業發生了慘烈的械鬥。沿著坑道下了幾個平巷,就看到沒膝的地下水還在上漲,我明白:大禍已經鑄成,這樣的透水事故不僅在滄海而且在全國都是令人震驚的。我不敢往下想,真希望此時天塌地陷,讓死來解脫自己的罪過。
更為糟糕透頂的是:事故竟然是昨天發生的。可惡的孟船生開始想瞞報,他已經對十層以下的巷道搞了封堵。在封堵無效時才向我求救告急!當時如果手上有槍,我會毫不猶豫地當場槍斃他,可一切都太晚了。
事已至此,我立即通知礦管部門,調集大批工程救險車輛和排水裝置,竭盡全力組織抽水,並在心裡暗暗乞求上蒼,千萬不要死人,千萬不要發現死人!就是在這樣的心理支配下,經過一晝夜的集中排水,終於使礦內的水位退到了八層平巷以下。
就在我要繼續組織排水時,孟船生勸阻了我。他悄悄告訴我說:“現在最要緊的是善後工作,估計下邊的礦工已經沒有救了,那透水就像山洪暴發,人就像球磨攪拌機裡的血漿肉團,早就沒命了。一旦抽乾水開啟坑口,撈上了屍體被媒體一曝光,馬上就是震驚全國的爆炸性新聞,我們都是些臭魚爛蝦,你巨區長可是前程無限,你不為自己考慮,也得為全市和金島的形象考慮,事情鬧大了,會摘了一批官員的烏紗帽,說不定還要坐牢,到那時後悔可就來不及了。”
我聽了後氣急敗壞,說禍是你闖下的,你說咋辦?這時候他倒鎮靜多了,說:這太簡單了,現在你就下令,八層以上,築牆抽水;八層以下,全部封死。
我說,你這不是草菅人命嗎?
他說,這叫保活不保死,保大不保小,絕不能讓死人拖累活人。井口一封,你搶險的大功告成,我們也平安無事了。無非是花些錢,幾個工隊都是臨時拼湊打工的外地人,憑過去的經驗,給個萬兒八千的喪葬費就不再找賬了,只要把幾個工頭打發好,給足堵口費,就沒有問題。
事情到了這般地步,我已經沒有了退路。我知道,從那一刻起,我的命運已經和他連在了一起。
接下去,首先是封鎖訊息。我命令幹警在大猇峪拉上警戒線,新聞記者和無關人等不準進入搶險區域,然後向劉玉堂副市長彙報水勢已得到控制的情況。之後我吃住在搶險工地,和工程技術人員堅守在八層平巷,用了上百噸水泥,築起了兩米厚的水泥牆,歷時三個晝夜,終於擋住了滲水。當天市委發來賀電時,我也暈倒在坑口邊上。
之後,我成了靠前指揮、成功組織搶險的英雄,孰不知,我已經成了千古罪人!我晚上常常從睡夢中驚醒,彷彿看到死難的礦工從汙濁的深水中醒過來,一個個伸出雙手在我面前哭訴,睜著憤怒的眼睛向我唾罵。我才真正知道,什麼叫良心譴責,什麼叫把靈魂押給了魔鬼。我瘋狂地工作,是為了贖罪,內心卻十分虛弱和恐懼,真有一種生不如死的感覺。我把愛人、孩子送往國外,為的是讓他們脫離這夢魘似的生活。這六年來,我像一個被追逐的逃犯,隨時準備著戴上冰冷的手銬,在監獄內度過我的餘生
錄音戛然而止,會場一片寂靜。袁庭燎擺擺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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