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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來我又收到一張明信片,上面寫著:看過了你舅舅的小說。你真有一個舅舅嗎?這句問話使我很氣憤:我豈止有一個舅舅,而且有一大一小兩個舅舅,大的是小說家,被電梯砸死了。小的是畫家,現在還活著,但我沒怎麼見過。就在收到這張明信片的當天,那個肥婆來到我家裡,說我長得難看。這女人還會寫點朦朧詩,我對詩不很懂,但是我覺得她的詩很糟。這樣的人不像會犯思想錯誤,我懷疑她是自己樂意被安置的。她到我這裡時衣著整齊,聽說就是最冷酷的人對傻婆子也有同情心——但也可能是因為她的衣服號太大,剝下來沒人能穿吧。她還提了個手提袋,裡面放了很多的五香瓜子,一面嗑,一面想和我討論美學問題;但是我始終沒說話。後來我接二連三地放響屁,她聽見以後說道:真粗俗!就奔回公司去了。
有關這位肥婆的事,後來我給F講過。她聽了就跳起來,用手捂著嘴笑,然後說:現在你一定把我當成了該肥婆之類。那些明信片果然是她寄來的。她還給我寄過錢,但我沒有收到匯款單。像我這樣的人只能收到明信片,不能收到錢。
我現在和公司的訓導員很熟了,每個返校日都要聊一會兒。他對我說:人家說你是個黃鼠狼——你是成心的吧?一聽就知道他是在說那個肥婆。我告訴他,我不是成心的,但這不是實話。和公司的人不能說實話。那個肥婆果然是自願被安置的,大概是受了浪漫電視劇的毒害。現在她不自願了,想讓公司把原來的身份、財產都還給她。公司的人對她倒是蠻同情的,但是還她過去的身份卻不可能:沒有先例。作為一個前史學家,我對這種事倒不驚訝。過去有向黨交心當右派的,有坦白假罪行被判刑的。就是我舅舅,也是寫了血書後才去插隊的。這世界上有些事就是為了讓你幹了以後後悔而設,所以你不管幹了什麼事,都不要後悔。至於在那些浪漫電視劇裡,我們總是住在最好的房子裡,男的英俊,女的漂亮,吃飽以後沒事幹,在各種愛情糾紛裡用眼淚洗臉。假如我肯當寫手,現在就在編這種東西了。公司編這些連續劇,就是想騙人。眾所周知,在我們周圍騙局甚多,所以大多數假話從編出來就沒指望有人信;現在真的騙著了一個,良心倒有點不安。他們準備再努力給她安置幾次,假如不成功,再送她去該去的地方,因為他們不能容忍有人老在公司裡無理取鬧。我看這個肥婆最後免不了要住監獄,因為除了到了那裡,到哪兒她都不滿意;但在這件事的過程中,我看出公司也有一點品行。對我,對那個眼睛分得很開的女人殘忍;對傻呵呵的肥婆則頗有人情味。順便說一句,那個眼睛分得很開的女人是個先鋒派電影導演,做愛時兩腿也分得很開。我覺得跟她很投緣。假如不是怕兩人一起餓死,我一定讓她留下來。
夏天快要過完時,我又收到一張明信片,上面寫著:我找到你舅媽了,她告訴我好多有意思的事。我從這句話裡感到一種不祥氣味。F後來告訴我說,同一張明信片上,她還寫了:“我對你有一種無名的依戀”,但是那句話消失了。我收到的可能是經過加工的明信片,也可能是複製品,是真是假,F自己也不能辨別。後來公司又給我送來一個真正的畫家,瘦乾乾的像根竹竿。這傢伙穿著迷彩服,揹著軍用揹包來的,當晚就要洗劫樓下的西瓜攤。我說兔子不吃窩邊草,然後她就和我吵起來了。我和她同居一星期就散了夥,因為實在氣味不投,而且我還想多活些時候。她把我房間裡的一面牆畫成了綠熒熒的風景畫,開頭我想把它塗掉,後來又改變了主意,因為我已經看慣了。
到了秋天裡,有一天我回家時,房子被掃得乾乾淨淨,F坐在床上說:我回來了,這回是安置回來的。我真想臭罵一頓,再把她攆出去,但我沒有這麼做。因為現在她和我一樣,除了此地,無處可去了。
F回來的當晚,我覺得和她無話可說,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