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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陣營,也許我還會遵守規定,其中一些吧,天曉得?順便一問,如果不遵守的話
會有什麼後果呢?”
他相當震驚。
“你是我所見識過最該死的生物!”他低語著:“你讓我想到亞歷山大大帝,
當他沒有新的土地可以征服時,當場嚎啕大哭。如果沒有規則可破的時候,你會不
會也哭起來?”
“總會有破不完的規則。”
他笑不可遏。“把那本書燒了。”
“別做夢。”
我們對看許久,然後我溫暖地擁抱他,微笑著。他看上去如此誠摯而充滿耐心,
而我與他的歷遭變故,承受陰暗而傷害性的許多過往。主要的重點在於聖與邪的交
織與拉鋸,他當然無比了解,這就是當年他教導我的課題。他告訴我,吾等必須花
費永恆的生命來與這些議題角力,我們不要草率簡單的解決之道。
我抱著他,因為我愛他,想要與他貼近,而且我不願意他怒意沖沖地離去,對
我滿懷失望。
“你會遵守規則吧,嗯?”他突然發問。
“當然啦,”我聳聳肩:“順便一問,那些規則是什麼?噢,我們不製作新同
伴,我們要記得回巢,也要收拾殘局。”
“黎斯特,你是個小惡魔!”
“我問你呀,”我把手掌握成拳頭,輕觸他的臂膀,“你那幅畫作,〈阿瑪迪
歐的誘惑〉,藏在泰拉瑪斯卡的地窖”
“怎麼樣?”
“你不想要回來嗎?”
“天哪,那是我黑色時期的紀念品。不,我不想拿回來,但我希望他們至少可
以把它安放在恰當的位置,而不是藏在那該死的地窖。”
我笑起來。
他開始感到疑慮。
“黎斯特!”他尖銳地叫著。
“嗯,馬瑞斯?”
“你不要去招惹泰拉瑪斯卡。”
“當然啦!”我又聳聳肩,有何不可呢?
“我是認真的,不要去挑釁這幫人,我們可以誠信以待吧?”
“馬瑞斯,你真是好懂得要命。啊,已經午夜了,我總是在這時段散步,要不
要一起來?”
我沒有等他回答,只聽到他發出可愛的嘆息聲,然後我走出門外。
午夜的島嶼曼聲吟唱,我穿著卡其夾克與白襯衫,眼睛載著巨大墨鏡,走過擁
擠的店面,看著虎虎生風的遊客進出各色不等的店面。
在閃亮的噴泉旁邊,一個老女人坐在長椅上,手中握著一杯咖啡,艱難地將紙
杯舉向自己的嘴唇。當我經過時,她以哆嗦的嗓音說著:“當你老去時,就不用睡
覺了。”
一陣柔和的音樂從酒廊傳出來,一群桌輕人混混在錄影帶店前廝混,血欲欲意
橫生。行經過一家法國餐館時,我注意到裡面有個女子以優雅的手勢舉起香檳酒杯,
無聲地笑著。劇場擠滿了黑白不等的高大身軀,都講著法文。
某個年輕女子經過我,有著暗色面板與性感的臀部。血欲蠢蠢欲動,我強迫它
退回原位。如此強壯的現今,我再也不需要飲血維生。她坐在長椅上,赤裸的膝蓋
從緊身襯衫的尾端冒出來,眼睛緊盯著我。
唉,馬瑞斯真是洞燭先機,明察秋毫。我確實被慾求不滿與孤寂所焚燒。我真
想要將她從長椅上拉起來,對她吼叫著:你可知道我是何等存在?不,切勿這麼做,
不要勾引她到岩石叢集、驚濤裂岸的海邊,遠離塵世的燈光與安全。
我想起她所指控我們的,關於自私與貪婪的種種。如果我繼續流連此地,就會
有人喪命。
就在走道的盡頭,我把鑰匙插入鐵門內。這裡剛好夾在販賣中國地毯的商店與
菸草店之間,菸草店的老闆總是睡在成堆的荷蘭菸鬥之間。
有人在彈鋼琴,我聽了好一陣子,認出來是潘朵拉。那音色帶著幽冥的甜味,
曲調總是週而復始,建構著某一個從未到來的高潮點。
我踩著階梯,走入起居室。當然猜得出來這是吸血鬼之家,否則世上哪有人可
以藉著星光與蠟燭在夜間玩樂?外面則是燈光如洪流的不夜之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