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部分(第2/4 頁)
阿曼德正在和凱曼下棋,已經快要輸陣;丹尼爾用耳機聽巴哈的音樂,偶爾湊
過去看看棋局的進展。
卡布瑞獨自在陽臺,我走過去親吻她的面頰,看入她的雙眼,終於贏得我想要
的詭秘微笑,然後我轉身走入屋內。
馬瑞斯坐在黑色皮椅上,像俱樂部的紳士一樣摺疊著報紙閱讀。
“路易斯走了。”他說,還是埋首於報紙。
“走了?什麼意思?”
“他到紐奧爾良去。”阿曼德說,並沒有從棋盤上抬起頭來。“他到你那間公
寓,就是潔曦看到克勞蒂亞的那地方。”
“飛機在等著你。”馬瑞斯說,還是專注於報紙。
“我的手下會送你到機場。”阿曼德還是專心致志於棋局。
“這是怎麼回事?你們兩個怎麼變得如此樂於助人?我又幹嘛去把路易斯帶回
來?”
“我認為你還是把他接回來比較好,”馬瑞斯說:“讓他一個人待在那公寓不
是什麼好事。”
“我是覺得你該出去走動走動,”阿曼德說:“你已經悶在這裡太久啦。”
“啊哈,我知道這是怎麼一回事,每個人都開始守望相助、相親相愛起來。如
果這樣,一開始幹嘛讓路易斯去紐奧爾良?你們就不會阻止他嗎?”
我在凌晨兩點抵達紐奧爾良,來到在傑克森廣場。
它變得乾淨許多,鋪石板地,以及柵門上的鐵鏈這樣的話,那些浪民就無法
比照兩百年前的方法,溜進去睡在草坪上。而觀光客塞擠“世界咖啡屋”的境況,
就像是兩百年前河堤前方的那些酒館情狀。在那些可愛而齷齪的地方狩獵,真是太
棒了。那些女人和男人都是那麼強悍!
但是,我也喜愛它現在的模樣。我會永遠喜愛它。它的色調並末改變,即使在
一月的峭寒,它還是帶有一貫的熱帶風味:平坦的步道、低矮的建築物、永遠流動
不止的天空,還有那傾斜的屋簷,閃爍著冰冷雨珠的光澤。我慢慢地走下河堤,讓
回憶彷佛自步道升起,聽見強勁的銅管樂聲自波本街響起。然後,我走進溼潤、黑
暗且安靜的羅雅路。
在過往的時光,我不知有多少次循著這路徑,從河堤、歌劇院或劇場回來,正
好站在這個位置,將鑰匙插人車門的鎖孔。
噢,就在這楝房子,我生活了相當於人類的一生;而在同樣的地點,我幾乎死
了兩次。
在這幢舊屋的樓上有人。腳步輕柔,但還是使石板喀沙作響。
樓下的小店整潔又光線黑暗。在它關起的櫥窗後,羅列著人裝飾品、洋娃娃、
蕾絲扇子。我抬頭仰視鐵欄圍繞的陽臺,想像著克勞蒂亞就在那裡,踮起腳尖往下
看著我,纖小的指頭緊抓著柵欄。金色長髮鋪灑在她的肩頭,系著長長的藍紫色絲
帶,我年僅八歲、永生只死的小美人。她問我:黎斯特,你到那兒去了?
這就是路易斯在這裡所作的?描摹這些情景?
死寂的安靜如果你聽不見在藤蔓圍繞的牆後、電視機播放的聲音,波本街上
粗厲的噪音,還有在對街的一楝房子裡、一男一女正在激烈地爭吵著。四周無人,
只有發亮的步道、關閉的商店、停在街角的笨拙大車。雨滴無聲淌落在彎曲的屋頂。
當我走過去、以老樣子輕盈地跳上陽臺時,沒有人瞧見我。我靜悄悄地走在地
板上,透過骯髒的法式窗戶,往內窺看著。
一片空寂。班駁的牆壁,就像潔曦離開時的樣子。一塊木板釘在人口上方,彷
佛有人試圖闖入、但被發現之後的預防措施。經過這麼多年後,還是瀰漫著燒焦的
氣味。
我靜靜地拔下木板,但另一面卻上了鎖。現在我還能運用那股新獲得的力量嗎?
我可以讓鎖開啟向?為何用力量讓我感到那般傷痛因為想到她,想到在最後、轉
瞬即逝的那一刻,我原本可以幫她,可以幫她的頭顱與身軀合體。雖然她恨不得毀
掉我,雖然她根本沒有開口要我的幫助。
我看著那個鎖,默想著:開啟罷。當眼淚欲落時,我聽見金屬喀喀作響,門閂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