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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個戴著天鵝絨帽子的女人往下撒送一串串的枯萎玫瑰花苞,化妝用的血跡從
她的臉頰往下滴落,到處都是笑聲。
他可以聞到油脂與啤酒,對現在的他來說真是疏遠無比的味道。周遭的心跳聲
構成美妙的雷霆之聲,悸動著他耳中的半規管。
他大概是笑出聲音來,因為阿曼德用力往他的手臂一捏:『丹尼爾!』
『抱歉啦,老大。』他低聲說。可是沒有誰在注意他們啊,周圍的每個人類都
扮得花枝招展,他與阿曼德不過是兩個蒼白的年輕男子,穿著簡單的黑襯衫與牛仔
褲,頭髮藏在藍色海軍帽,帶著墨鏡。『到底有啥大不了的?我連笑一笑都不行?
現在正有趣呢!』
阿曼德被什麼東西分神,專注地側耳傾聽。丹尼爾無法讓自己感到害怕,他已
經得到長久渴望的東西,在場的兄弟姊妹都無法企及。
早先阿曼德還跟他說:『你學到不少。』那是指狩獵、誘惑、殺戮,鮮血湧流
過心臟的滋味。經過首度的拙劣獵殺,讓他從顫慄的罪疚感逐漸化為神狂迷醉,他
已經成為一個老練的不死者,醒來之後自然覺得飢渴。
沒多久前,他們在附近的學校享用兩個鮮美的青少年;他們要居在儲藏間,以
睡袋、毛毯與從艾許柏利區偷來的食物維生。這回他不再抗議,只有無止境的飢渴,
以及不斷增長的完美與無可避承之感,穿刺的回憶毫無瑕疵。與阿易德一起狩獵更
是藝術,時間根本無關緊要。
當時阿曼德站在建築外,掃瞄著找出『渴望死去的人』,這是他愛用的手法:
沈靜召喚那些人,他們就會應聲而出。死亡的場面也非常沈靜優美,許久之前他試
圖教導路易斯這項技藝,但路易斯覺得那麼過惡劣。
理所當然地,那個穿著卡其布料的小鬼像是被催眠般地走出旁門,彷彿被皮耶·
派帕的音樂所蠱惑:『沒錯,過來我這兒』當他們走出門口,低沈平板的聲音
歡迎這些獵物,讓他們安詳死於燈光不斷掃射的垃圾場。
環繞著丹尼爾頸子的小手真是骯髒,他差點無法忍受。她的臀部搖擺,勾引他
將尖牙刺入血肉。『你愛我沒錯,你是愛我。』他以清晰的意識回答,是的。
他用手勾起她的下巴,將她輕輕推開,然後死亡如同一記拳頭般直達他的喉嚨、他
的膽囊,熱流淹沒他的腦海與下體。
他讓她的屍身掉落,靠在牆上思索著,這些血肉必然化為他的一部份,然後他
驚愕地察覺到自己不再飢渴,已經完整無缺,如同被光線填滿,夜晚正等著他。可
是另一具軀體躺在泥濘的地板上,如同沈睡的嬰兒。雙眼發光的阿曼德,只是一逕
在黑暗中觀看。
事後對於屍體的棄置,是最困難的一部份。昨晚他難過地哭了,根本不敢看,
可是今晚他就沒那麼好運。阿曼德說:『毫無痕跡就是毫無痕跡。』他只好將屍體
掩埋在壁爐間,用許多石頭蓋覆其上。對於他來說,這也是非常耗力的工作,真厭
惡這樣碰觸屍體。就在那一瞬間,他不禁想著:為何是這些人?兩個墮落於同一個
泥沼的可憐蟲?這兩個犧牲者並非命運,昨夜的那個孩子呢?可有人在尋覓她?突
然間他哭出來,聽到自己的聲音,抹去眼中溢位的淚水。
『你以為那是什? ?』阿曼德質問著,幫他搬石頭:『一本廉價恐怖小說?如
果你不能夠處理好後事,你就無法繼續飲食!』
這楝建築物充斥著血肉柔軟的人類,他們啥也沒注意到。他們偷取那兩個青少
年的衣服,然後從破敗的後門溜顯露真面目:我就是狩獵他們的人!
『我現在這樣子好嗎?』他問阿曼德:『你可滿意?』海特街,晚上七點叄十
五分,嗑藥者尖聲叫嚷。為何我們還不去演唱會場?大門已經開啟,我無法忍受這
樣的等待。
但是吸血鬼聚會所就在附近,阿曼德對他說,那是一座大宅子,可能還有些同
類滯留在那裡,策劃要整垮黎斯特。阿曼德想要窺探一下里面的光景。
『你要找誰呢?』丹尼爾說:『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