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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今年有沒有可能回到學校重新工作,想念杭州的一切。即頒
夏棋
楊真1966年5月 28日
這是一封多麼好的信,杭得茶心急慌忙地想,一定要好好地從頭再讀幾遍。然而,即便信寫得那麼好,那麼情真意切,得茶還是沒有心思立刻再讀。他手忙腳亂頭不敢抬,便只好抓起那疊照片來看。
照片的每一張背面都有解說,一看就是白夜的字跡。得茶說不上來這是什麼原因,反正他覺得白夜的字就應該是這樣的——女人的字。得茶喜出望外的神情顯然帶動了站在一旁的白夜,她指著照片告訴得茶,這裡共有八張,分三組,其中金山外崗村白羊山那一組,就有唐代詩人杜牧的題字:“刺史樊);I杜牧,奉貢(茶)事 春“。
白夜說:“我查了一下史料,這一組石刻時間跨度是七十多年,正是顧港紫筍茶作貢的盛期,最高年貢額是一萬八千四百斤。”
“這裡講的唐興元甲子年——”得茶疑問。
白夜立刻介面:“公元784年——”得茶還沒有點完頭,白夜又繼續解釋,“唐興元甲子年是袁高的題詞您看——大唐州刺史巨袁高,奉詔修貢茶賦茶山詩歲在三春十日。接下去這一張是貞元八年於郵的題字——貞元八年就是公元792年——肯定不會錯,這些年代,我都已經查過了。”
另外兩組石刻,一組在懸臼界霸王潭,另一組在折射齊老鴉窩。白夜指著那些落款,說:“這個楊漢公,做過湖州刺史,為了推遲貢茶時間,還給皇帝上過奏摺,皇帝也還真的批了,也就是說,得到了詔從。那是為老百姓說話,不容易。還有這個張文規,寫過著名的茶詩,你記得嗎?”
得茶吃了一驚,說實話他的功夫還沒有到這一步。白夜並不讓他尷尬下去,旋即背道:“牡丹花笑金鋼動,傳奏吳興紫筍來。”
得茶看了看白夜,這才算是他第一次正面看她,他說:“沒想到你對茶也有興趣。”
她站了起來,兩隻手撐住了桌面,上身朝得茶傾斜,她的臉離得茶的臉很近,緩慢地閉了一下眼睛,搖著頭,彷彿很認真,彷彿在撒嬌,彷彿因為什麼而陶醉了,又彷彿對什麼都不在乎了,一股從昨夜挾裹而來的男歡女愛的強烈的氣息就撲面噴出,得茶便看到了她著碎花衣裙的胸部——一鬆開兩粒衣釦而不是一粒的胸部。她的略黃的濃髮盤在頭上,被陽光照出了一圈光環。
她突然呈現出與剛才完全不一樣的風貌,用一種彷彿有些做作的聲氣回答:“我對什麼都有興趣。”
這些話和動作,可都是當著吳坤的面的。得茶看到了她的眼_睛,他被她目光中的神色嚇出了冷汗,手指甲叩在桌上,發出了輕微的喀嘻嘻的響聲。他發窘地說不出一句話來,突然想起了那個“芥“字,立刻就去翻書,一邊翻辭典一邊說:“那個茶字,你父親還等著要呢。”
他聽到了她的笑聲,略帶沙啞,很響亮。她說:“不用翻,辭典裡沒有這個字。”
得茶困惑地看著她,她又說:“兩峰相阻,介就夷曠者人呼為岑,你要出處嗎?”
得條任著,看看吳坤,吳坤一邊翻抽屜,一邊得意地朝他笑。白夜也笑了,對他說:“吳坤,你看,杭得茶他臉紅了!”
吳坤關上抽屜,有些發窘地說:“白夜,你別嚇唬得茶,他還沒有女朋友呢。”說完這句話,拿著手裡的一疊證明,朝得茶擠擠眼睛:“得茶你別怕她,她這是外強中乾,你們談,我去系裡跑一趟,很快就回來。”
杭得茶見吳坤走了,呼吸都緊張起來。想了想站起來也要走,找了個藉口說:“還有那個姚伯道你爸爸也要他的資料,我去找找,你坐一會兒,失陪。”他走到門口,想想有點不禮貌,才又加了一句:“祝你們幸福。”
對方沒有一點聲音。他鼓起勇氣,再看了一眼,怔住了,一個準備結婚的女人是不應該有這樣的神情的,她讓他走不成。
她說:“吳坤到系裡去開結婚證明了。”
“你們會很好的。”他語無倫次地回答。
“請你幫助我一件事情,“她嚴肅地說,“我請你陪我等他回來。”
他想說,他上午要出去,他要辦的一件家事,也和婚姻有關。但是看著她嚴肅的神情,他卻攤攤手說:“這太容易了。”
她臉上就露出了欣慰的表情,緩慢地閉了一下眼睛,頭往後微微仰去,彷彿因為感激而陶醉。她的這個神情,往往在她想要特別強調什麼的時候,重複出現,就像電影中那些重複播放的經典鏡頭,永遠地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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