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語。得茶想起了中午買的粽子,他取了出來,剝了一個給她,這一刻他們彷彿是默契多年的知心人,就著涼茶吃起粽子來。這個日常的生活細節似乎沖淡了下午發生的事件。她說:“我是有些餓了。謝謝你救了我,我差不多以為自己要死在他們手裡了。“
“你應該早一點來杭州的,或者你就根本不應該再到這裡來。楊真先生那裡我會照顧的,這是我們男人的事情。“
“到杭州來幹什麼?跟吳坤結婚嗎?你真的以為我會和他舉行婚禮嗎?這事不怪你,連我自己也以為我會嫁給他的了。我想墮落了,我想品嚐墮落的輕鬆的滋味,我確實挺不住了。你知道,從前我不是這樣的,我是說,當我和我的亡靈在一起的那些歲月,嗅,太遙遠了,當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我們只有心碎的感覺。你明白嗎,我不是不清楚我們不能相愛。我的骨頭裡的骨髓都在命令我離開他,但我們不能不相愛,這是一種什麼樣的罪孽真可怕,一切彷彿又重演了,剛才我投人你的懷抱中。這對你太不公平、太可怕了。我敢說你要為此歷盡磨難,你會苦死的。現在你答應我,一切到此結束,請你現在就離開我…·”
當她這樣請求的時候,得茶站了起來,他再一次地擁抱了她,把她擁抱得更緊,甚至把她的骨骼擁抱得咯咯地發出了聲音。而她即便在這樣的時候,也沒有停止她的哺哺自語,她的散發著粽子香的口氣一陣陣地播散在得茶的面頰上:
“但是那種抓救命稻草一般的感覺呢?我是說靈魂太重了,肉體承載不住了,需要別的肉體來介人。難道那不是罪孽?你能從吳坤的眼睛裡看到這種慾望。你只要靜下心來,盯住他看,你就能從他的目光中看出所有的慾望——他什麼都要,越多越好。對不起我不該跟你說這些。其實你還比我大幾個月,但你在我眼裡是個孩子。我已飽經滄桑,你還情竇未開。我離開杭州以後一直覺得內疚,我對你做了一些不嚴肅的事情,我不該誘惑你,我把對你的誘惑當作救命稻草,那是對另一種生活的仇恨,也是我對生活的自暴自棄。真對不起,你是那麼樣的乾淨。我一直想,你會跑過來的,你遲早會以各種各樣的理由做藉口跑過來的。這使我既激動又恐懼,但是你找了一個最最不好的理由,你為什麼要充當這樣一個使者呢?“
她輕輕地推開了得茶,再次坐回原處,一聲不響地吃完了最後一口粽子,不再說話了。
杭得茶回到座位上,他也慢慢地吞吃著手裡的粽子,但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是在吃什麼。有好幾次心潮湧了上來,幾乎把他的喉口噎住,是他用粽子硬壓下去的。他什麼都聽進去了,最後卻只得出了兩個簡單的概念:他愛她,而她不愛他,就是這樣。現在他坐在她身邊。如果他伸出手去擁抱她,撫摸她,她一定不會反對,可能她還會感到欣慰,但他已經沒有這種慾望了,痛苦洗滌了他,他說:“我愛你,猶如你愛你的亡靈。”
“這是不能相比的。”
“可是你剛才說你的心碎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他的身邊,她的帶著一股粽子香氣的手撫到了他的頭上,她輕輕地驚訝地問:“你是說,你的心也碎了?因為我?你不怕弄髒了你自己!”
得茶坐在那裡,他的手正好碰到了她的衣角,他就拉住了它們,把它們湊到了自己的臉上。淚水滲出來了,夾帶著破碎了的心流出。他能從骨子裡感受到他對她的愛情。他發起抖來,越來越厲害,他抱住了她的腰,然後慢慢地往下滑,最後他跪倒在她的腳下,抱住她的膝蓋,他的破碎的心,全都從眼淚裡帶出,流到了她的膝上。她有些驚訝,摸索著也跪了下來。一開始她彷彿還有些不明白髮生了什麼,只是輕輕地撫摸著他的臉和頭髮。當她摸到了溼淋淋的淚水時,她的手停住了。她彷彿不敢相信命運再一次地降臨。他們兩個終於抱頭相位起來,嗚嗚咽咽,和外面操場上那盛大的狂歡的祭奠式的場面相比,那幾乎就不是聲音,甚至連一聲嘆息都算不上了。
而在不遠處的黑夜裡,一些陰謀正在秘密地進行,他們正急速而隱蔽地穿行在浙西北的公路上。當那對情人困在火光後的小屋中相擁而泣時,當另兩個與他們發生著本質關係的男人行進在夜幕中時,他們各自都想到了對方,但誰也不曾想到對方在幹什麼。
楊真是吳坤當夜親自用吉普車押送回來的。他必須這樣做,以表示他的政治立場。說實話,他一開始並不是有意支開得茶來從事這件秘密行動的,那時他只預感到楊真可能會受衝擊,但沒想到事情那麼嚴重。楊真曾經在當今中國幾個必須打倒的領袖型人物手下工作過,並且曾經保持過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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