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部分(第2/4 頁)
:“彼讀聖賢書,列身庠序,義當避之。且又醉,吾不與較。”生聞,益自負。數日,又往詈之,則空中飛片瓦擲其首,負痛而歸。媼又以話神。曰:“無故詈人,一之為甚,吾且柔之,則曲在彼夫。又不戢而思逞,是重無禮也。無禮而擊之,又何怪焉!”
鄉人頗患之,謀請符於張真人,輒為阻於途,不得往。一日,媼聞神泣曰:“龍虎山遣將至,吾禍速矣!”媼曰:“曷不逃?” 曰:“已四布羅網矣,將安之?”言罷復泣,媼亦泣。越翼日,果有鄰人持符詣媼家,蓋託其戚屬潛求於上清,故神不知而未之阻也。徑入臥內,懸之壁。媼怒,欲裂之。忽霹靂一聲,一巨鼠死於床頭,穴大如窗,向常行坐其處,勿見也。自是媼丐如故矣。
卜疑軒
褚青,餘杭人,年少負才,跌宕不羈。從其舅氏馬公官山左,每為狹邪遊。馬知之,召而切責,褚遁不敢歸。薄暮將投逆旅宿,遙見騶從甚盛,呵叱而來。褚避立道左,一貴官坐車中,問曰:“是何少年?”褚以姓名告,官驚曰:“是褚先生耶?願乞相過。”即籲馬來載先生,褚漫從之。
須臾,至其第,殂雀叱ǎ�г募乙病V魅訟魯擔�囁腿搿G�付詞遙�恢�嘎洹V窳只ň叮��凼�亍4鏌皇檎��凹婦�唷N髕�∈遙�以弧安芬尚�薄R抉易�渲校�唬骸熬枚�壬���也喚槐巰嗍В�繕崬艘暈��樂鰲R蝗罩���凰拗�潰�蛔愕酪病!癟已沸唬�滴市彰�V魅誦υ唬骸壩接凇妒�罰�滌凇兌住罰�蛹�詘偈現�椋�壬�撾恃桑俊本共桓妗q疑躋芍��
既而設宴享客,水陸具陳。諸妓行酒,眾樂並喧,繁音靡曼。褚素善音律,竟不知其為何曲也,詢於主人。主人曰:“佳客在坐,安用舊曲?皆妮子輩自制新腔,不識中聽否?”褚讚賞不已,請其曲名,則有《九尾醮》、《夜篝紅》、《玉面娘》、《繹繒囊兒慢》之屬,皆新奇詭異,莫曉其意。為誦《玉面娘》一闋雲:
“如孤洞,今夜月華雲湧。東瓜棚側犬初眠,北斗垣中星欲動。你莫西,我莫東。大家看看,大家拜拜,大家送送。青翰被,與誰共?也則待掠鬢梳頭,學那些顛鸞倒鳳。帳鉤正掛。燈影偏紅。不管小夭娘指尖兒溼破窗縫,睡也麼濃;怕則怕,曉鳥數聲,啼斷一林幽夢。”云云。
樂既闋,一女前而歌曰:
“張家阿姊趙家姨,同向春山學畫眉。
更抹櫻桃唇一點,檀郎頰上印胭脂。”
一女繼歌曰:
“吳王宮柳醉春煙,阿姊腰肢二八年。
昨夜伴郎郎未慣,今宵珍重向嬋娟。”
又一女向主人歌曰:
“元邱校尉太風魔,漫使佳人鬥豔歌。
斗柄欄干天欲曙,須防華表照雙娥。”
主人笑曰:“褚先生非其人也。雖然,先生醉矣,可扶先生睡。吾與東城君閒話去矣。”別褚徑出。
時褚己被灑,神飛目眩,形骸都非。諸女引入臥室。即擁一姬與狎,諸女顧之而笑。有頃而褚已頹矣,諸女以次嬲淫,俱覺夢寐中交融歡洽,非復人道之常也。
次日夢覺,體不勝憊。開目瞪視,乃臥叢薄間,宛轉細思,蓋狐所為也。卜疑軒者,狐性善疑也。其語言詞曲,皆狐隱語也。狼狽歸舅所,臥不能起者數月。
亦若公
族祖亦若公,為邑諸生。一日病甚,覺其氣自口出,遂離形飛於窗外,但見雲霞麗天,長空萬里,意所欲到,身即隨之。飄飄然,泠泠然,乘雲御風不逾其樂也。既而身在極西,見陽烏入於虞淵。日暮徘徊,欲歸不識路。忽有數鳥東還,因與俱飛,疾乃倍於鳥。
少選到家,見己身僵臥室中,而飛入者又一身也。妻、子環臥身而哭,己從旁慰止之,妻、子略不顧。乃大聲叱喝之,即又不問。始悟己為異物。猶憶氣從口出,因以首觸口,試入焉;豁然兩身合為一體,呻吟而蘇,彌覺滯重,不復如曏者之翱翔自得矣。
後三十年卒,公之始蘇也,謂人曰:“死為極樂所。吾今始悟莊生‘決疣潰癰’之說。”
田賣鬼
有田乙,素不畏鬼,而尤能伏鬼,遂以賣鬼為業。衣食之需,妻孥之供,悉賣鬼所得。人頗識之,呼為“田賣鬼”雲。
年二十餘時,嘗夜行野外,見一鬼肩高背曲,頭大如輪。田叱之曰:“爾何物?”鬼答言:“我是鬼,爾是何物?”田欲觀其變,因紿之曰:“我亦鬼也。”鬼大喜躍,遂來相嬲抱,體冷如冰。
鬼驚疑曰:“公體太暖,恐非鬼。”田曰:“我鬼中之壯盛者耳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