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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量:“至少不點出蓮蓮的名字也好啊!”
“怕難——”其實文章正是她的傑作。
謝若萍順水推舟:“這還不跟大夫開個病假條一樣容易。”
她終於在鏡子前照夠了,答允下來:“我試一試看!”
於而龍心裡琢磨:“兩口子的演出不錯,配合得多默契啊!”
過了不久,總算老天開恩,於蓮那幅油畫,被內部展覽會恩准退回,可誰去搬回已被斬首示眾的作品呢?
於而龍絕不是賭氣:“我去!”
謝若萍害怕地:“得啦得啦!我的好先生!”心想:“用不著你去拋頭露臉,還嫌醜丟得不夠?”但老頭的話是無法違拗的,他珍惜那幅畫,他喜愛那個老兵,於是,從廠裡要來一輛“130”,於而龍親自出動了。
卡車剛從部大院開出去,有人把他叫住:“於伯伯,幹什麼去?急急忙忙!”
“呵!陳剴!”於而龍看到這個滿臉晦氣的角色,熱烈地向他打著招呼。在那個年頭,誰見了這樣抱著大堆書籍的人,准以為他是打算到廢品收購站論斤出售的,但他卻不是,一本正經地啃這些書,而且還要寫論文,可見是多麼不合時宜了。
他是廖總工程師的外甥,原來在一個什麼研究所工作,後來不知什麼原因給下放農村了,而且正好去的是於而龍的家鄉石湖縣,還改了行,可他孜孜不息,並未放棄自己的專業,這回來,就是為他的一篇論文來打架的。
“幹什麼穿上工作服呀?”
“當搬運工去!”
“我給你打個下手吧!橫直我也沒事。”
“怎麼?論文還排不上日程?”
“見不著官,誰也做不了主。”
“你堵他門口啊!傻子!”
“給轟回來啦!”
“哈哈……”
他聽廖總談起過,說他外甥現在把論文拿出來,純粹是瞎胡鬧,有那工夫,還不如對奶牛談談他的大功率陰極射電管和伽瑪變異呢!
“搬什麼東西,於伯伯?”
“一幅油畫!”
一聽油畫二字,把書扔進車廂板內,很輕捷地爬上了車:“走吧,於伯伯,我也許能幫點忙。”
汽車開到展覽會的後院,在若干幅被審判、被羞辱、被恥笑的作品堆裡,找到了於而龍那位敬重的布林什維克,他心裡覺得實在過意不去,就好像使老朋友受了多大委屈似的。
“哦!好大的畫面!”陳剴驚歎地說。
“走吧!咱們把它抬上汽車!”
汽車開出大門時,就是那位刷過油漆的小頭人,吩咐他們停車,像行刑後驗明正身似的,叫手下人對著油畫咔嚓咔嚓地拍照。而那個扶住畫框的書呆子,被畫中的人物和風景所吸引,衷心地在讚美著:“真好,真氣派,於伯伯,就像太陽照在我頭頂上一樣,都有點熱烘烘的春天意思了。太棒了,真不錯,好極了……”也許搞理工科的人,感情詞彙不那麼豐富,除了棒、好、不錯之類的大路貨形容詞,竟說不出一句別的,來表達他真正想讚美的意思。
於而龍在那書呆子的腰間捅了一拳,朋友,你還是不要多嘴多舌誇好吧!因為那位小頭人的臉色,正如氣象預報“多雲轉陰,傍晚前後有雷陣雨”那樣,惱怒的雲彩已經升起,準不是什麼好兆頭,趕緊走吧!
車子一直開到家門口,他倆把油畫抬進來,放在樓道里,讓它面壁靠牆立好,於而龍這才告訴他:“陳剴,這幅油畫是大毒草,而你在那兒高唱讚美詩,你沒看到嗎?那狗臉已經飛起八月之霜啦!”
於而龍哈哈大笑。
“是嗎?”他驚愕得說不出一句話,無論如何也不相信,又鑽到背後去看了半天,滿臉惶惑不解地跑來,直撅撅地問道:“於伯伯,你能不能坦率地講給我聽,這幅畫的毒究竟在哪裡?”
可誰能回答他呢?正如那件皇帝的新衣一樣,據說,只有聰明的人,才能看得出來。
第一章 (5)
一望無涯的石湖,翡翠般的綠,鏡也似的平。清澈可見的水草,嫋嫋娜娜,在湖底輕輕擺拂,環顧四周,整個石湖像塊膩滑的碧玉,只有幾片白帆在遠遠的地方閃亮,猛看過去,彷彿是在這塊玉石上滑動一樣。湖上靜悄悄地,蒲葉似劍,葦稈似戟,這種刀光劍影的場面,使他好像聽到三十多年前石湖上的咚咚戰鼓,這位游擊隊長的心活了,覺得該是和水下的紅荷包鯉,決一雌雄的時刻了。
是啊!壯士暮年,雄心不已,於而龍儘管兩起兩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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