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庫中去汲取營養了。莫里哀的想象力出奇地發達,並不斷得到外界事物的補充和刺激。在外省的十三年流浪生活賦予他認識真理的本領,不容置疑的是,在同外省居民的接觸中,根據他的所見所聞,他鍛鍊並加強了自己的幽默諷刺能力。
杜非朗劇團離開巴黎後,主要在法國南部及中部一帶活動。劇團主要是在農村集市和小城鎮演出,觀眾主要是農民和下層市民。17世紀的法國,君主專制制度日益鞏固,宮廷裡窮奢極欲,上層統治階級過著豪華的生活,但是這一切都是建立在對廣大農民的莫里哀傳 ?18?殘酷剝削的基礎之上的。當時法國共有1900萬人口,農民佔3/4, 他們過著貧苦的日子。宮廷的揮霍、教會的壓榨、官吏的貪汙,再加上連年的戰爭,使農民處在水深火熱之中。非人的境遇逼得農民鋌而走險,因此17世紀法國的農民起義此起彼伏,沒有停息過。法國南部雖說稍微安定,但是,廣大農村瀕於破產的情景同樣不堪入目。
莫里哀在巴黎不可能看到、甚至都不可能想象到農村的這一切,這樣的情景自然不能不對他的思想產生深刻的影響。
流浪劇團在外省的遭遇也是非常悲慘的。劇團出發時,演員們都擠在一下雨便漏的篷車裡,坐在裝戲服、內衣和傢俱的木箱上。撲扇著翅膀的雞也裝在同一輛車內,車裡發出陣陣腐肉和陳麵包的氣味,這是由於常常要帶著數天的食物和數月的演出用具。男演員幾乎總是步行。上坡時,女演員也下車步行。路途不安全,自從黎士留紅衣主教和國王路易十三逝世以後,戰爭又起,強盜攔截行人,往往搶個分文不留。不管是法國兵還是西班牙兵,他們想要什麼就必須給他們,為了討好他們,讓他們走開,還要給他們演出。路途遙遠,馬匹跌傷,車輪損壞,河水猛漲,許多困難折磨著他們。天色晚了,得找個地方過夜,他們走到鄰近的農家。農婦一看見他們就喊 :“喂!一群流莫里哀傳 ?19?浪漢!快看好咱們的雞!” 他們經常住在農夫的穀倉裡。在冬季,天寒雪飄,他們往往互相依偎著,在車裡過夜;在夏天,有時他們就睡在草垛裡。每到目的地,又要去找當地的行政官以及警察,請他們批准演出。如果允許演出就要尋找場地,要預先付錢、打掃、洗刷、搭臺等等。衣服刷乾淨,舞臺佈置好,這時本地教士跑來了,嚷嚷道:“來了一幫戲子!倒黴!”然後這個教士就會趕緊跑去找警察、 貴族、總督, 演員們經常是被迫當天就開拔走。演員們質問道 :“我們人困馬乏,無衣無食,上哪兒去呀?到下一個城市,足有三天路程呢。” 教士則回答說 :“那你們跟大家一樣幹活吧,那樣就會有飯吃啦。我們這裡不需要懶漢和壞人。” 演員們只好重新上路,跟在那些實在拉不動東西的牲口後面。到了上坡時,他們還得推車。他們就這樣挨時度日,往前趕路,如果沒有錢就要餓肚子。
杜非朗是一位老演員,多年來為波爾多總督艾貝爾農公爵當差。公爵每年給杜非朗一筆錢,叫做年金,讓這個劇團每年為他演出若干場。其他時間,劇團只好在附近城市演出,以維持生活。當劇團團長不容易,什麼都要知道,什麼都要過問。既要管馬匹車輛,又要防盜賊和大兵,還要應付行政官員和警察局長、貴族老爺和教堂教士,還不能忘記劇場和金錢、男服和莫里哀傳 ?20?女裝,不能忘記一天三頓飯,最後還要關心那些難伺候的男女演員,必須給每個人分一個角色,並且要讓他們接受,然後讓演員學會臺詞,再上臺排演。假如僅是這些,杜非朗還對付得來。可是經常是不知演什麼好。可以給貴族老爺們和大城市裡幾個富有資產者演一些悲劇,但是這些劇目不適宜在小城市裡演,更不可在鄉村演,至少不可常演。在法國,真正的喜劇已經被遺忘了。人們只知道鬧劇:臉上塗紅抹白,兒子、女兒、妻子、受騙的丈夫一窩蜂湧上,這些人用棍棒廝打、摔倒、轉動眼珠、呼扇鼻子、搖晃耳朵,最後被人裝進麻袋。臺詞根本就沒有書面記錄,每個演員憑著老套路都知道該說些什麼,不幸的是觀眾也知道。到最後,能付錢的人寥寥無幾。在大城市裡也如此,所以杜非朗劇團無法在波爾多久留。人們可以在芒斯、南特、阿爾比、卡爾卡森、貝茲那等城市遇到這個流浪劇團。返回波爾多時,如果那位公爵老爺能如約付錢,如果大家能夠重新找到工作和住所而沒有讓另外一個劇團搶走地盤,那麼作為這個劇團的團長就算走運了。
杜非朗很快發現莫里哀比他更會同世上的權貴們打交道。這個年輕人,嚴肅,有禮,討人喜歡,他還是一位優秀致辭人,戲劇開演前先由他向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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