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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的……就是那個名叫博布,但他的姓叫什麼的來著?……啊,對了,博布·貝松……你們為什麼要走?……你們當時同我們住在山區小木屋裡,過得很好嘛……”
我能對他說什麼呢?我搖搖頭。他把杯子裡的酒一飲而盡。
“他叫博布·貝松?”我問他。
“是的。叫博布·貝松……”
“那麼那個俄國佬呢?”
他皺起眉頭。
“我不記得了……”。
他的注意力已經被放鬆了。他剛才作了最大的努力,同我談了這些往事,現在已經談完了。這就如同一個精疲力竭的落水者,在最後一次把腦袋探出水面之後,身子就開始慢慢地往下沉了。畢竟,在他努力回首往事時,我也未能幫他什麼忙啊。
他站了起來,回到別人那裡去了。他恢復了常態。我聽到他在高聲評論著下午在萬森舉行的一場賽馬。穿馬褲的那個人會帳請大家喝酒。維爾德梅爾嗓音又正常了。他的嘴角上叼著一支菸,但因為講得非常熱烈、非常激動,以致忘了把它點著了。如果我站在他的面前,他也不會認出來的。
我出門時,對他說了聲再見,並且還揮了揮手,但他沒有理會。他正全神貫注在自己的高談闊論裡。
三十四
維希①一輛美國轎車在泉水公園旁的和平飯店前面停下來,車身上全是汙泥,兩男一女從車上下來,向飯店的人口處走去。兩個男的鬍子拉碴,個子較高的那個挽著那個女人的胳膊.飯店前面,有一排柳條椅,一些人正躺在上面睡覺,他們的腦袋搖晃著。從外表上看來,火一般的七月驕陽對他們一點影響也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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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國市名。
在大廳裡,三個人為走到接待處去,正在費力地開路。他們得避開那些妨礙他們通行的扶手椅和行軍床,行軍床上也擠滿了睡得爛熟的人,有的人還穿著軍服就倒頭睡著了。在大廳深處的那些人,五人一夥,十人一群地擠在一起,他們互相招呼著。那喧喧嚷嚷的嘈雜聲比室外潮溼而炎熱的天氣更使人覺得氣悶。這三個人終於擠到了披待處的前面。那個個子較高的男人,把他們的護照交給了看門人。有兩本護照是由多明尼加共和國駐巴黎公使館簽發的,一個持照人的姓名叫“波菲里奧·魯維歲薩”,另一個人叫“彼得羅·麥克沃伊”。還有一個人持法國護照,名宇是“德尼茲·伊韋特·庫德勒斯”。
滿面汗水沿著下巴尖往下滴的看門人,把護照還給他們,他的動作顯得筋疲力盡。沒有了,“鑑於目前的情況”,整個維希市的旅館都住滿了,一間空房子也沒有了……如果實在需要的話,就只好使用剩下的兩張扶手椅了,可以把它們搬到洗衣間或樓下的盥洗室裡去……同他糾纏著的那些人說話的嗡嗡聲,電梯金屬門的撞擊聲,電話鈴的響聲,以及從懸掛在接待處上頭的高音喇叭裡傳出來的找人的廣播聲,把他說話的聲音全淹沒了。
兩男一女走出飯店時的步履略顯踉蹌。驟然間,天空佈滿紫灰色的雨雲。他們穿過泉水公園。在草坪邊沿帶頂的遊廊下,聚集著比飯店大廳裡更為密集的人群,他們把鋪著路石的通道都紿阻塞了。大家都在高聲喧嚷,有些人在人群中穿梭似地來往,有些人先是三三兩兩地坐在公園的長凳和鐵椅上,後來也擠進了人群……這種場面,真使人覺得是置身於學校裡的一個風雨大操場。人們在焦急等待著鈴響,似乎只看鈴聲才可以使這場混亂和那令人討厭的、超來越大的嘈雜聲平息下來。但鈴遲遲不響。
高個棕發男子一直挽著那個女人,另外一個男的脫去了上衣。他們走著,被東奔西突的人們擠著、撞著,這些人在找某個人或者一群人,——他們剛離開人群一會兒,這群人就立即散了,加入到別的人群中去了。
他們三人來到了復辟王朝咖啡館的露天座位前。座位上擠滿了人,但好似奇蹟出現一般,有五個人突然離開了一張桌子,那兩男一女見勢一下子就倒在剛剛空出的柳條扶手椅子裡面了。他們痴呆呆地向遊樂場那邊望過去。
濛濛的水汽瀰漫了整個公園,滯留在拱形的樹枝下,把人們的嗓子眼都填滿了,那裡簡直象一個土耳其浴室。到後來,連遊樂場前面的人群也看不清楚了。水汽把那些人群沒完沒了扯談的聲音也給悶住了。在旁邊的一張桌子上,有位老婦人嗚咽地哭了起來,她一再抱怨說靠近昂代①一帶的國境線被封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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①法國市名。
耶個女人的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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