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部分(第1/4 頁)
②負責在戰爭期間向一個士兵寫信慰問,寄遞包裹的婦女。
他對我宣佈說,他將要到巴黎去,“以
更跟德國人一道工作”。我問:“幹什麼?”
他答:“賣給他們汽豐、”
以後我再也沒有見到他,他究竟怎樣了
就不清楚了。好了,親愛的先生,這就是我
所能告訴您的關於這個人的全部情況。
請接受我的敬意。
E·卡嬡
196511月12日於尼斯
三十七
現在,只需閉上眼睛想一想就可以了。我們大家一起動身到麥熱夫去以前的那些往事,此刻在我腦際一幕幕地映現出來:奧什林蔭大道上從前那幢薩哈羅夫賓館的那些燈火輝煌的大窗子;維爾德梅爾的片言隻語,那些姓名,如緋紅而又閃閃發光的“魯維羅薩”①,平平淡淡的“奧列格·德·弗雷戴”等;還有其他一些細微末節——以至維爾德梅爾那嘶啞得幾乎聽不到的聲音,所有這些事情對我來說,都是阿莉阿德尼線②。
________________
①魯維羅薩(Rubirosa),由兩個西班牙語字組成,前一個字的意思是“紅寶石”,後一個字的意思是“玫瑰花”或“玫瑰紅色的”,因此可以說它是“緋紅而又閃閃發光的”。
②見希臘神話,阿莉阿德尼用小線團幫助提修斯逃出迷宮。借喻能搞清複雜問題的線索。
前一天的傍晚,我正好在奧什林蔭大道上,從前那幢薩哈羅夫賓館的二樓上。那裡有很多人。象往常一樣,他們穿著大衣。我沒有穿長大衣。我穿過主要的一間房子,大約有十五個人正圍著那裡的電話機,坐在皮扶手椅子裡,他們正在談生意。然後,我溜進一間小辦公室,進去後把門隨手關上。我要見的那個男子已經在那裡了。他把我拉到房間的一個角落裡,我們在兩張扶手椅上坐下,它們之間擺著一張低矮的茶几。我把用報紙包著的金路易放在茶几上。他立即遞給我幾捆鈔票,我數也沒數就鞋進口袋去了。他呢,他對首飾不感興趣。我們一起離開辦公室,又穿過那間大屋子。那裡談話的嘈雜聲,以及人們穿著大衣走來走去的樣子,使人感到他們正在幹著什麼緊迫的事情。在人行道上,他給了我一個女買主的地址,這個可能向我購買首飾的女買主住在馬爾澤布林廣場那邊,他要我告訴她是他介紹我去的。當時正下著雪,但我仍決定步行到那裡去。想當初,德尼茲和我,我們是常常走這條路的。現在氣候當然不同了。雪花飛舞著,樹木光禿禿的,再加上這些樓房裡都關著燈,因此我幾乎認不出這條林蔭大道了。在蒙索公園柵欄前面走過的時候,已聞不到那股女貞樹的芳香,而只是溼土和腐爛物的味道了。
在象那些被人們叫做“小公園”或者“別墅”的死衚衕深處的一幢房子裡,底層有一個套間。她在裡面接待我的這個套間沒有什麼別的傢俱,只有一張長沙發,我們就坐在上面,還有一架電話機,也放在沙發上。她是一位四十歲上下,紅棕色頭髮、有些神經質的女人。電話鈴不停地響著,但她總是不去接。後來,在她按聽的時候,她把聽到的事都寫在記事本上。我紿她看了首飾。我可以半價讓出首飾別針和鑽石手鐲,但有個條件,那就是她必須當場付現款。她接受了。
在大街上,當我向庫爾塞爾地鐵車站走去的時候,我想起了幾個月以前到卡斯蒂耶旅館我們房間裡來的那個青年人。他很快地賣掉了一顆藍寶石和兩枚首飾別針,還慷慨地要把多賣得的錢同我平分。他確實很大方。我推心置腹地向他交了底,對他淡了出發的計劃,甚至還講了那種有時阻礙我出去的恐懼心理。他對我說我們正生活在一個奇怪的時代。
晚些時候,我到愛德華七世花園街去找德尼茲,她的朋友、荷蘭人範·阿輪在她的套間裡開辦了一個女式時裝店,她住在一幢房子的二樓,正好在辛特拉酒吧間的樓上。我之所以能回憶起來,是由於德尼茲和我,我們以前經常到那個酒吧間去,那裡的地下餐廳另有一扇門可以溜出,不必走正門。巴黎所有的公共場所和建築物,凡是有兩個出口的,我相信我都熟悉。
在這個很小的女式時裝店裡,人們象奧什林蔭大道那幢房子裡的商人一樣忙碌著,也許還要更加焦急不安。範·阿倫在準備夏季用的時裝成套式樣,他是那樣的努力、那樣的樂觀,確實使我感到很驚奇。我思忖著:女式時裝店還能堅持幾個夏季?他在一個棕發女人的身上試著一件用又薄又白的料子做的連衣裙。與此同時,別的模特兒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