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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黃小姐又差王安送銀兩到德稱寓中,叫他稟例入粟。明春就考了監元,至秋髮魁。就於寓中整備喜筵,與黃小姐成親。來春又中了第十名會魁,殿試二甲,考選庶吉士。上表給假還鄉,焚黃謁墓,聖旨準了。夫妻衣錦還鄉,府縣官員出郭迎接。往年抄沒田宅,俱用官價贖還,造冊交割,分毫不少。賓朋一向疏失者,此日奔走其門如市。只有顧祥一人自覺羞慚,遷往他郡而去。時張鐵口先生尚在,聞知馬公子得第榮歸,特來拜賀,德稱厚贈之而去。
後來,馬任直做到禮、兵、刑三部尚書,六媖小姐封一品夫人。所生二子,俱中甲科,簪纓不絕。至今延平府人,說讀書人不得第者,把“鈍秀才”為比。後人有詩嘆雲:
十年落魄少知音,一日風雲得稱心。
秋菊春桃時各有,何須海底去撈針。
第二十三卷 蔣興哥重會珍珠衫
仕至千鍾非貴,年過七十常稀,浮名身後有誰知?萬事空花遊戲。支援各種手機的TXT;UMD;CHM;JAR;海量書庫隨你挑選;就在讀吧文學網!休逞少年狂蕩,莫貪花酒便宜。脫離煩惱是和非,隨分安閒得意。
這首詞名為《西江月》,是勸人安分守己,隨緣作樂,莫為酒色財氣四字損卻精神,虧了行止。求快活時非快活,得便宜處失便宜。
說起那四字中,總到不得那“色”字利害。眼是情媒,心為欲種。起手時,牽腸掛肚;過後去,喪魄銷魂。假如牆花路柳,偶然適興,無損於事。若是生心設計,敗俗傷風,只圖自己一時歡樂,卻不顧他人的百年恩義,假如你有嬌妻愛妾,別人調戲上了,你心下如何?古人有四句道得好:
人心或可昧,天道不差移。
我不淫人婦,人不淫我妻。
看官,則今日聽我說《珍珠衫》這套詞話,可見果報不爽,好教少年子弟做個榜樣。
話中單表一人,姓蔣名德,小字興哥,乃湖廣襄陽府棗陽縣人氏。父親叫做蔣世澤,從小走熟廣東,做客買賣。因為喪了妻房羅氏,止遺下這興哥,年方九歲,別無男女。這蔣世澤割捨不下,又絕不得廣東的衣食道路,千思百計,無可奈何,只得帶那九歲的孩子同行作伴,就教他學些乖巧。這孩子雖則年小,生得眉清目秀,齒白唇紅,行步端莊,言辭敏捷,聰明賽過讀書家,伶俐不輸長大漢。人人喚做粉孩兒,個個羨他無價寶。蔣世澤怕人妒忌,一路上不說是嫡親兒子,只說是內侄羅小官人。原來羅家也是走廣東的,蔣家只走得一代,羅家到走過三代了。那邊客店牙行都與羅家世代相識,如自己親眷一般。這蔣世澤做客,起頭也還是丈人羅公領他走起的。因羅家近來屢次遭了屈官司,家道消乏,好幾年不曾走動。這些客店牙行見了蔣世澤,那一遍不動問羅家訊息,好生牽掛。今番見蔣世澤帶個孩子到來,問知是羅家小官人,且是生得十分清秀,應對聰明,想著他祖父三輩交情,如今又是第四輩了,那一個不歡喜!
閒話體題。卻說蔣興哥跟隨父親做客,走了幾遍,學得伶俐乖巧,生意行中百般都會,父親也喜不自勝。何期到一十七歲上,父親一病身亡,且喜剛在家中,還不做客途之鬼。興哥哭了一場,免不得揩乾淚眼,整理大事。殯殮之外,做些功德超度,自不必說。七七四十九日內,內外宗親都來弔孝。本縣有個王公正是興哥的新岳丈,也來上門祭奠,少不得蔣門親戚陪侍敘話。中間說起興哥少年老成,這般大事,虧他獨力支援。因話隨話間,就有人攛掇道:“王老親翁,如今令愛也長成了,何不乘凶完配,教他夫婦作伴,也好過日。”王公未肯應承,當日相別去了。眾親戚等安葬事畢,又去攛掇興哥。興哥初時也不肯,卻被攛掇了幾番,自想孤身無伴,只得應允。央原媒人往王家去說,王公只是推辭,說道:“我家也要備些薄薄妝奩,一時如何來得?況且孝未期年,於禮有礙,便要成親,且待小祥之後再議。”媒人回話,興哥見他說得正理,也不相強。
光陰如箭,不覺週年已到。興哥祭過了父親靈位,換去粗麻衣服,再央媒人王家去說,方才依允。不隔幾日,六禮完備,娶了新婦進門。有《西江月》為證:“孝幕翻成紅幕,色衣換去麻衣。畫樓結綵燭光輝,合巹花筵齊備。卻羨妝奩富盛,難求麗色嬌妻。今宵雲雨足歡娛,來日人稱恭喜。”說這新婦是王公最幼之女,小名喚做三大兒,因他是七月七日生的,又喚做三巧兒。王公先前嫁過的兩個女兒,都是出色標緻的,棗陽縣中,人人稱羨,造出四句口號,道是:
天下婦人多,王家美色寡。
有人娶著他,勝似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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