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部分(第2/4 頁)
夾槍帶棒的跟著恥笑她,臉上一陣紅一陣白,狠狠掐了把手心,見王老爺神色不好,還沒等她上前勸兩句,王老爺手上一盞茶兜頭澆在王大郎臉上。
茶原不燙,可王大郎臉上卻有傷,他吃疼不過捂住了臉,王老爺冷笑一聲:“你自家可照過鏡子?你可曉得你臉上這傷甚個模樣?瞞得旁人,你還能瞞得過我!”
朱氏蘇氏兩個一看,抹去茶葉沫,除了一個斜斜的扁擔印子,臉上還有好些指甲的撓痕,蘇氏一呆,跌坐在地下大哭起來:“你個喪了良心爛了腸子的王八啊……”一面哭一面拿手拍腿,跟市井潑婦一般無二,朱氏再要給她使眼色已是不及。
這一下算是給王大郎定了罪,沈老爹還柱著拐,耳朵裡嗡嗡全是聲,咳嗽兩下還不見清淨,拿個柺杖往青磚地上一砸,蘇氏一噎把哭聲嚥了進去打起嗝來,沈老爹慢慢悠悠讚了一聲:“親家公斷事如神,既清楚了,總要給個說法的。”
王老爺往沈老爹臉上瞧一瞧,掃了眼朱氏:“這事幹繫著女子名節,真要往衙門去傷了和氣兩家都不得好處,不如咱們商量私了,別為著打個老鼠倒傷了玉瓶。”王老爺剛說到此處,朱氏還暗暗點頭,不防他話頭一轉:“府上打爛了什麼東西叫他照價賠了,大郎原在及冠那年,我便說讓他搬出去單過,他娘心疼他才又留了這些年月,如今,正是時候叫他擔事做個當家人了。”
朱氏蘇氏俱都愣在當下,王大郎也愣住了,抬頭看著王老爺,動動嘴皮子卻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沈老爹臉上忽的一笑,又收住了,還是那付彎著腰的樣子,點一點頭:“為著玉娘,也只好如此,罷了罷了,唉。”
那貨郎左右看看,見事兒撕擼清楚了,叉了手道:“小人的扁擔都叫打斷了,府上賠不賠?”
☆、第51章 禍中福自立身家敗有功大白斷腿
貨郎得了賠款,點一點一共一兩銀子,算算也差不離了,雖沒賺也沒虧,他倒是個厚道人,沒借此生事,咬住王家多把些銀子封口,只合了手跟著沈老爹家去,他的擔子還在沈家,要回去挑著走。
蘭娘跟沈大郎都回來了,原來放在陳阿婆家正睡覺的蓉姐兒妍姐兒也家來了,玉娘只把自己關在屋裡,孫蘭娘拍了門進去寬慰她,又不曉得說些甚,只好陪著乾坐看了她抹淚。
“萬幸沒叫他碰了去,這個挨千刀的混帳,爹上門理論去了,那頭總要給你個說法的。”孫蘭娘說這話心裡也沒底,出了事吃虧的都是女子,若他一盆髒水澆過來,哪還能牽扯得清。
潘氏在院子裡跺了腳,沈老爹這些年哪裡跟人起過爭執,他那萬事不管的性子,往日裡在家油瓶倒了都不扶一把,去了王家不定就要吃虧,朱氏恁般利的口舌,說不得倒要把屎盆子扣在玉娘腦袋上。
王大郎見玉娘就叫蒼蠅見了裂縫蛋似的,趕都趕不走,潘氏原也疑心是玉娘使了眼色過去,後頭一想,擺著王四郎這樣的玉娘且沒上心,去勾個要財沒財要人沒人的王大郎,她又不是個傻的。再仔細看了兩回,每回王大郎一來玉娘就躲到屋裡,曉得兩人無事,這才信她心正。
玉娘初還坐著掉淚,後頭便不再哭,目光定定望著木頭窗框,外頭蟬聲陣陣,一句叫得比一句躁,這間屋子又是朝西的,坐不一會兒便叫薄汗溼了內衫,孫蘭娘遞了水杯過去,玉娘接了也不喝,只拿在手裡,目光從窗外收回來落到杯沿上,看那一圈圈打晃的茶水。
孫蘭娘見她這付神色不對,怕她想不開,搜腸刮肚的要尋了話來安慰她吧,又實在說不出什麼來,咬咬嘴唇道:“不然,我教了你織綢罷,秀娘置的二十張綢機還託了我管呢,租給旁人,倒不如給你,你學會了,往後也好有個營生。”
玉娘原在發怔,倏地回過神來,把目光收回來,她本有心想學,可既在人簷下討生活,便不能不多顧著,她的身契雖在秀娘手上捏著,可秀娘既把她交託給潘氏,潘氏說話才是有用的,這才小心翼翼的討好沈家人,就怕潘氏一個不樂,要把她打發出去賣了。
在沈家住下沒幾日,玉娘就曉得此地織綢才是大進項,平民女子若能織綢賣綢,哪怕是單身獨戶的,也可養活自家。大柳枝巷西頭就有個劉寡婦,養蠶繅絲織得一手好綢,養活了三個兒子,娶親說媳婦再不靠別人。
玉娘有心要學,可她自己便是奴身,又要幫手潘婆子,哪得空閒,此時聽見蘭娘為她打算,心裡意動只不能點頭:“我是奴身,老太太雖不使喚也不能託大,怎好做私事。”編絡子打結子尋個空閒便罷了,潘氏心善,她自家的活計再不來抽成,可繅絲織綢沒個一天半天織不出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