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來,倒不如不做。
孫蘭娘眼睛往外一溜,也是她覺得玉娘心思純正,雖是髒地界出來的,卻不往沈大郎身上多看一眼,就是端茶端湯也都擺到桌上,手指頭都不碰一碰,這才願意幫她出主意:“娘那裡我也幫你說合,你自家去說,織得一匹,分三分利錢給她,她只有高興的。”
玉娘原還鑽牛角,想著自家沒了指望,親人全無音信,好好的待在家中還有這大禍尋上門來,一付身子全寄在旁人身上,這會子腦筋一轉,竟有法子養活自家,往南山上賣綢一匹倒有五六兩銀,若能攢下些來,替自己贖了身,得了自由,就算尋不著親人,也不再是那無根的浮萍。
孫蘭娘見她雙目回了神,鬆出一口氣來,推推她的手:“你喝了茶潤潤嗓子,我去同娘說合,她必定點頭的,放心罷。”
蓉姐兒正繞了潘氏,把頭埋在她膝蓋上求情,她瞧見地上砸壞了那麼些東西,又看見玉娘在哭,只以為是玉娘失了手,潘氏罵她,團著身子搖來晃去的不肯起來:“阿婆,阿婆饒她吧,喏,她下回不敢。”
潘氏拿她全無辦法,叫蓉姐兒搖得身子晃個不住,嘴裡:“哎喲哎喲,”託著胳膊抱起來:“小祖宗哦,哪個怪她了,你莫問啦!家裡進了賊,玉娘嚇著啦!”
蓉姐兒抬頭怔住了,兩道眉毛皺在一起,大眼睛瞬一瞬,壓低了聲:“那賊呢?”
正說著孫蘭娘過來了:“娘,我瞧著不大好,她是個心堅的,好容易掙脫出來,這回子受了這樣的輕薄,想不開也是有的。”
潘氏吃了一驚:“嚇!她這莫不是要尋了短吧!”
孫蘭娘擺擺手:“原我瞧她是有這個意思,拿話給勸住了,往日裡打量她是個有主意的,這回便拿教她織綢,讓她日後有靠的話哄住她,可憐見的,娘是沒瞧見,指甲裡頭全是皮肉渣子,皮子都叫掐青了,身上也不知有沒有傷著。”
王大郎酒醉力大,一隻手捂著嘴,玉娘兩頰青紅一片,左臉上邊一個姆指印子猶為顯眼,潘氏把蓉姐兒放到地下,走到廚下:“趕緊的,給她煮個蛋滾一滾,哪好這樣子出門,叫人看了更不成話。”
孫蘭娘一把扯住她:“娘,我是怕如今哄住了,等說是騙她,她更想不開呢。”
“織綢是個多大點子的事,你帶了她去就是了,那綢機原就是秀孃的,給誰不是租。”潘氏根本不當一回事:“一年不過忙上一季,兩個孩子我還看得。”她白日裡帶了妍姐蓉姐兩個,到陳阿婆家去,四個娃兒一處看,又不是把屎把尿的年紀,兩個女孩都聽話好帶,再不似安哥兒那樣淘氣。
不意潘氏竟這樣好說話,想是實在怕她想不開,孫蘭娘忍了笑剛要轉身,蓉姐兒在她腳下絆來絆去,牽著她的裙角不肯放:“賊呢?”她怕極了,說完就要鑽到蘭娘裙子裡去,孫蘭娘哧得一笑:“叫你舅舅打跑了。”
沈老爹柱著拐家來,貨郎借了根扁擔,把貨攏起來擔了要走,潘婆子留他下來:“沒個甚好謝的,小哥且吃一頓飯再走。”吩咐蘭娘把臘豬肉上鍋蒸了,那貨郎原就餓了肚皮,一聽這話坐下來,嘴上哄得潘氏高興:“謝阿婆,阿婆菩薩心腸。”又拿搖鼓絨花去哄蓉姐兒妍姐兒,兩個娃娃繞著他的貨擔子,一個挑娃娃,一個挑布狗,沈大郎哪裡能白拿,還是會了鈔。
吃完飯,潘氏才問,沈老爹得意洋洋的把事兒一說:“總算趕了他出門,往後看他還有臉在外頭稱是王家人。”這卻不算分家,是王老爺把王大郎趕出門去的,他明面上是為著玉娘去爭一口氣,實則還是為著秀娘跟王四郎。
眼見得女婿越來越出息了,偏還有個牽連不清的“假”兄弟在身前身後絆著,那茶園的事沈老爹從高大郎口裡聽來,闔家都罵王大郎混帳,卻沒法兒跟他說理,就是王老爺也不好拿捕風捉影的兩句話去問罪他。
“親家公到底明白了一回道理。”沈老爹捋著鬍子點頭,癱坐在搖椅上起不來身,伸手拿指頭敲敲桌:“茶。”
潘氏正聽得興起,嘖一聲,著急忙慌的拿了茶來,給他倒上一杯,沈老爹啜了一口咂咂嘴搖搖腦袋:“他心裡若不是存了這個念頭,哪會順坡下驢,嘿嘿,倒有些意思。”
沈老爹搭了個梯子是借題發揮,王老爺見色這樣快是正中下懷,兩個人一句私話都不曾說過,這上頭倒有默契,一句話就堵死了王大郎的路,朱氏便是要哭要求,也沒法子張開口去。
蘇氏正在家裡哭天抹淚的砸東西,朱氏捂了心口倒在床上,這回卻沒有桃姐兒再幫著求了,她在自家屋裡,從窗戶縫裡看外頭鬧得翻天,“吱呀”一聲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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