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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姐兒半夢半醒翻了個身,眼睛還闔得緊緊的,嘴巴張開來合動兩下,玉娘趕緊拿了杯子扶她起來喝兩口茶,秀娘看在眼裡越發滿意:“新買的兩個,怕還沒上手,你先帶著,等這兩個出師了,再□□外院的。”
玉娘眼圈兒一紅,讓蓉姐兒躺好了,伏身就要下拜:“太太真是我的再造恩人。”若不是遇上了王家人,她還不知飄零何處,便是王四郎把她帶來了濼水,秀娘若不容她也能提腳發賣,院裡也有這樣的姐妹,風風光光的贖了身出去,見了大婦又被髮回院中,還做那皮肉營生。
秀娘見她要拜,趕緊擺了手攔住:“你只安心服侍了姐兒,我這裡自然不會虧待了你。”經過見過便不一樣,秀娘這回出去,雖是在內宅後,也見識了好些事,曉得那大富人家都有養娘女管事,只要玉娘心正,留她當個管事也未償不可。
王四郎盤帳到半夜,進了屋見妻子還點了燈等他,笑道:“怎不先睡,一路上行船不累?”說著解袍子掛到椅上,仰頭看著四面雕花窗框床圍:“這院子還是小了些,待再發些,便憑一間似陳家那樣的豪宅大院。”
“如今這般便是原來想都不敢想的,你也歇一歇,天天這樣忙,甚時候是個頭。”秀娘披了袍子起來,叫丫頭打水,蹲□去給他燙腳,王四郎一把托住:“你才落了身子,趕緊回去躺著,我自家來。”
☆、第68章 行快船秀娘落胎年關至上門秋風
王四郎跟秀娘兩個坐船一路往去九江,晝行夜宿,整整一月未曾停過,便是怕趕得晚了茶葉上市,價就賣得賤了,這一路為著快些到坐的都是百丈船。
拿一寸寬的毛竹片兒,用麻繩子接成百來多丈寬的竹帆立在船上,船頭連個轆轤,一翕一翕的鼓風出來,好叫船行得快些。若是大風便起了布帆不必伸手,若是風平浪靜船行不得的時候,便有水手拉了麻繩造出風來好往前行。
秀娘才上船便吐得暈天黑地,日日萎在船中,連粥湯都吃不進,只含了酸梅,便似有了身子的人一般,行了半個多月,這才慣了船上的日夜,能出得艙房,還能遠遠眺一下水景。
便是這時候買了丫頭來侍候她,那丫頭甫一上船也是一樣,連著吐了七八日,想來女人家腳力不濟穩不住身子這才暈眩。
到了九江又是盤鋪子又是置小院,店裡少夥計的時候,秀娘還在鋪中收錢,拼得三個多月才算立住了腳,這才專一料理院中事務,管了二十多個小工的飯食,僱進廚娘前,灶上的大菜還是秀娘自家做的。
人生生消瘦下去,蓉姐兒出水皰那時候,秀娘也正生病,所幸在九江有個王老爺的同年,官雖不大卻是肥缺兒,家裡富貴,平日請醫延藥也尋得好大夫,請了來給秀娘看病,這才好了。
後半年才漸漸養了回來,王四郎也是日日在外交際,那官家的黑漆門倒比龍門還難登,有人帶了進門,還須得他自家往上爬,買賣茶葉一多半兒的錢都給掏空了,從那些人手裡漏些小生意出來,這才販得蠶絲綢緞去賣。
到要家來又收了一船的香料土產,一路往家走,秀娘剛一上船就又吐起來,自上往下都以為她還不慣走水路,到吐了兩日強撐著下船收貨出貨,見了紅還只以為是來了月事,等到血流不止,這才急了。
船上又沒有大夫,到港口停了趕緊請了婦科大夫來,一看才知道是落了胎,還虧了氣血。王四郎再不許她起身,秀娘自家也悔,她還想著能懷上一個,也好給蓉姐兒添個弟妹,誰知道坐下胎來還給掉落了。
坐在船上又不敢吹風,整整做完個小月子,身上來的紅才幹淨了,此時聽王四郎提起便是一嘆,聽他的往床沿上坐住:“今兒帳盤得怎樣?可能置下個茶園子?”
“還沒盤完,先把這十多日的開銷結了,買的這些人,打理這個屋子,花費了三百多兩,倒又好置個宅子了。”雖這樣說卻沒甚個不滿,把腳往熱水裡一伸,籲出一口氣來:“想不到咱們閨女倒是個好運道的,待去送了年禮,這門兒便開啟了。”
秀娘笑一笑:“還得回家拜見父親去,出門一年,也勞他老人家費心了。”她說完又加一句:“梅姐兒的屋子倒不如就設在小院裡,好跟蓉姐兒住在一處。”
兩個商量定了這才睡下,王四郎也是累了,一沾著枕頭就睡了過去,鼾聲震天響,蓉姐兒小胳膊撐了起來,揉揉眼睛,搖晃晃的問:“打雷啦。”說完又倒下去睡著了。
第二日早晨起來剛穿好鞋就要跑出去,秀娘一把拉住:“用飯呢,用完了帶娘去看花園子呀。”蓉姐兒急急搖頭:“打雷呢,大白最怕打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