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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下了狠心,這一單隻能賺不能賠。王四郎說到做到,一能起身走動就往北邊去了,身邊帶著賠償之後還剩下來的五兩銀子當本錢,他一走不要緊,沈氏卻沒了著落。
家裡一下子失了主心骨,萬事都由沈氏一個人操持,更別說還欠著帳,雖湊夠了銀子,可王老爺回來跟何知縣扯皮一番,算是正真撕破了臉,銀子饒了十兩,交了二十兩上去。
剩下的八兩王四郎帶走五兩,還有三兩餘下做姑嫂三人的開銷,沈氏盤算來盤算去,怎麼也不夠到王四郎家來的。
外頭山高水長,他這麼一出去還不定什麼時候回來,別說三兩,就是十兩也不夠母女兩個過活的。總得尋個營生有點進項才能過得下去,沈氏思來想去,把梅姐兒叫到跟前:“原爹說要接你過去,我見你不願意便罷了,可如今家裡這般模樣,你過去,便少一個人開銷。”
梅姐兒聞言頓住了,她自然是不樂意去的,可既然沈氏都開了這個口,她又知道家中不比往日,連沈氏也要搬回孃家去的,便默不作聲點了頭,轉回去收拾東西,把這些年攢下來的都鎖到小箱子裡頭。
沈氏打算把屋子賃出去,濼水鎮中也有人養蠶,鎮子裡比不得鄉下,鄉下能蓋了大屋熬蠶,鎮子裡的人屋房舍卻是有數的,每到這個時候便有人把屋子租出去,一季也能得上千把文錢。
沈氏也是無奈才搬回孃家,家裡只有女人門戶難支,也不好時時麻煩徐娘子,她出嫁之前是跟麗娘住一個屋的,屋子淺窄,姐妹兩個睡在一張床上,如今搬回去帶個蓉姐兒還是成的。
她託了哥哥說項,沈大郎一聽就應下來,回去就把那間屋子裡堆的雜物清出來,他都無話,孫蘭娘更沒甚好說,潘氏嘀咕了半日,想到蓉姐兒能來,也就應下了。
姑嫂兩個把兩邊的屋子搬空了,東西全堆在正屋裡,把西邊兩間屋空了出來,租客看看了地方問兩邊能不能打通,免得繞來繞去的麻煩。
沈氏看看梅姐兒低著頭,應了下來,那租客知道沈氏爽快,也不計較銀錢,兩間屋並院子廚房先給了一貫錢。
沈氏收了這錢數出一百個給了梅姐兒:“到了那兒不比家裡,你凡事忍著些,有甚事跟旁人不好說就跟爹說,他總會看顧你。”
其餘的錢沈氏收進了荷包,就算是住在孃家,她一個出了嫁的女兒也不好白吃白喝,除了做活,還得貼補一些,她繡活兒還得過,繡上些繡件等著貨郎來收,一方繡帕總能賣出三文,這一貫錢半貫用來買綢布跟五彩絲線。
蓉姐兒知道換個地方就不是自己家了,可她最得疼愛,抱著自己的小枕頭扔到床上,咯咯笑著去找潘氏,一下撲在她懷裡,潘氏喜得不行,拿出柿子餅給她吃。
孫氏正進進出出幫著秀娘收拾東西,走過院子瞧見了,一日不說話,到了夜裡沈大郎回來見她不樂,她才道:“一樣是女娃兒,怎的娘偏偏喜歡蓉姐兒,就是不喜歡咱們女兒。”
其實這個道理孫氏也不是不懂,外孫女跟孫女怎有一樣的,潘氏是盼著有個孫子的,她操心沈家後繼無人,卻不必去操心王家。
疼愛蓉姐兒也有幾分是做給孫蘭娘瞧的,她不搭手照顧妍姐兒,也有跟媳婦別苗頭的意思。沈大郎是潘氏頭生兒子,還是唯一一個兒子,寶貝了那麼多年,娶了個媳婦進門竟沒給添一個小孫孫,兒子還向著媳婦,她這裡還沒說上兩句,牛脾氣就上來了,護媳婦護得老孃肝疼。
沈大郎話雖不多,人卻明白:“秀娘來只有好的,你且看娘還盯不盯住你。”老實人也是精明的時候,蓉姐兒正是要人看的年歲,她又跟潘氏親近,沒道理看了外孫女卻把親孫女扔到一邊,潘氏不沾手也得沾手。
蘭娘正好趁著得空把全付精力放到熬蠶上去,沈家因著根上不是本地人並不會養蠶,可孫家是在濼水鄉下的,家裡幾代養蠶織布,幾個姊妹都靈巧,若不然潘氏也不會叫媒婆去她家裡說合。
清明採完了茶,就到了熬蠶的時候,孫氏跟幾個鎮上一道養蠶的人家租了空屋一齊熬蠶。家裡人人都不閒著,能看孩子的就只有潘氏,她也是個閒不住的性子,一向同間壁開角店的陳阿婆要好,便拿了自家滷的雞爪醃的脯肉去店裡販,也好賺個零花。
秀娘一回來就被潘氏叫了去幫著剝花生,拿油炒一炒撒上鹽粒兒就是最便宜的佐酒小菜,手掌心那樣大的碟子,一碟兒擺上二三十粒,倒好賣個三文一碟。
秀娘手裡的錢還沒動過,不意竟有了這樣的新財路,繡件兒做的慢賣得賤,整個鎮子的大姑娘小媳婦哪個不會繡,給貨郎五文一方的收了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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