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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還不如一碟子花生得利多。
她是急於賺幾分銀子回來的,沈家的錢全捏在沈老爺手裡,潘氏就是想多做點小本專賣也無本錢,只好用個百來文買點花生回來,炒好了再拿出去賣。
秀娘動的卻不是這個腦筋,若是炒花生好賣,那自然米糰子滷雞爪子都好賣,她把半鍋花生炒好了,盛在乾淨食盒裡送到陳阿婆的腳店裡。
陳阿婆家把屋子的牆打通了,臨街開了個腳店,掛上布番做起生意,不過也就是沽些酒,賣與船家腳伕,或是街坊四鄰打上一角配飯吃。
她家裡原也推了車出去做生意,廟會節慶很能賺上一筆,後頭家裡富了,置了綢機僱人織綢去販,才停了這個營生,腳店留著就是給陳阿婆消遣的。
一間院子就只有陳阿婆跟一雙孫子孫女住,她兒子媳婦在鄉下蓋了大屋,每到這時候便盯了鄉間蠶農熬蠶,秀娘抱了蓉姐兒過去,陳阿婆的孫女兒寧姐兒比蓉姐兒大上幾月,正跟在哥哥安哥兒屁股後頭玩拍花牌,見到秀娘進門往裡喊了一聲:“打酒!”
她小小的人兒就在腳店裡進出,見是個生面孔還以為秀娘是來買酒的,陳阿婆一掀簾子出來眯了眼睛就笑:“是秀娘子,家來啦?”
秀娘把食盒交到她手上:“剛炒得的,又香又脆,我還加了蝦皮粉呢。”這些東西在濼水不值什麼,秀娘又是想要借了陳阿婆的地頭賣吃食,把她多數出來的十個錢塞回手裡:“哪值這許多。”
陳阿婆也沒推辭,開啟食盒捏一個吃了,秀娘炒的滋味自然比潘氏要好,潘氏捨不得油又捨不得鹽,哪如這個酥鹹香脆,笑眯眯接過去,她自年輕起就開了腳店,來往的人多看的事兒也多,鄰居了那麼些年倒開口勸她:“上了山還要下山,哪有人一輩子都站在山尖尖上,你也莫急,總會好起來的。”
既說到這個,秀娘也不藏著掖著,大大方方把話頭提了起來:“我當家的出去販茶,女人家難支門戶,這才回了孃家來借住,我瞧著阿婆的腳店酒有十好幾種,小菜兒卻不多,我有幾樣拿手的,不知道阿婆能不能行個方便。”
兩個大人在說話,小的已經玩在了一起,蓉姐兒原還怯怯的扯了秀孃的裙角,探了半個頭出來,眼睛直盯著寧姐安哥兩個在拍的花牌。
寧姐兒穿著嫩黃色織綢團花的衣裳裙子,白淨淨圓團團的臉盤,頭上紮了絨花,扭頭看見有個同自己差不多大的女孩兒盯著她瞧,走過來拉了蓉姐兒的手,把自己那份花牌拿出來給蓉姐兒看。
寧姐兒這套花牌做的甚是講究,一套十二張,每張上頭畫著一種花,後面還刻了四句詩,畫上頭還染了色,蓉姐兒拿小手去摸,手指尖尖摸在荷花的花苞苞上,摸了一下就抬頭衝寧姐兒抿了嘴笑。
陳阿婆自家過得富裕,也不跟人爭那一文半厘的,點頭答應了行個方便,若是小菜做得好,食客多買下酒菜多打些酒,她也只有樂意的,還沒等秀娘說完就點了頭:“有這甚不方便,兩下里便宜的事兒。”哪怕秀娘做的不好,賣不出去,她也不吃虧。
秀娘喜得直道謝,她說話間竟就已經擬出了選單子,濼水湖裡一指長的小魚兒,家常是買了給貓兒吃的,用麻油浸一浸,炸得酥酥的,再一個醬蛋,再加上花生就算是三樣,她一個人做三樣小菜也不須旁人幫手。
心裡盤算得急,腳下就要出去到河邊收魚,陳阿婆見蓉姐寧姐玩得好,一揮手把她留下了:“你家去忙,到夜裡再來接。”
☆、寄居外家忙生計
回去一說潘氏少不得要說秀娘費柴費油,可她嘴碎歸嘴碎,這些得利的事倒很樂做,挎了籃子就去了河岸邊,邁著一雙小腳去跟人爭那幾文魚錢。
那一指長的魚連富戶家養的貓都不吃,春季里正是產籽的時候,切掉魚頭,把醃髒物取出來魚籽兒塞進去,用冰糖八角甘草醬油拌出料來,最要緊要滴上新磨的芝麻油,把魚在裡頭浸上一夜,每一根魚骨魚刺都吸飽了醬汁兒,清早撈出來下油鍋。
這種魚兒原只有窮人家才吃,又是滷又是炸費上半天功夫不如做一條整魚,可用來佐酒卻是再好不過。貓兒魚炸得噴香酥脆,撒上芝麻鹽,盛在小碟子裡還沒走進就能聞見香,連皮帶骨頭都能嚼吃了,甜津津連舌頭都要嚥下去。
一籃子貓兒魚炸得了總能分裝上三十多碟,陳阿婆擺到店裡一上午就賣個乾淨,趁著歇晌的時候收拾了碟子到沈家來,拉著秀娘就笑:“秀娘子好手藝,貓兒魚都做得這般香。”
寧姐跟安哥兩個,就著貓兒魚乖乖吃完一碗稀粥,平日又要裹糖又要放蜜,還須得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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