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部分(第2/4 頁)
瞧見了,進屋裡給她穿上衣裳扣好鞋子,抱下床來。
“蓉姐兒真是乖,自己睡醒了也不哭。”沈氏在廚房和魚肉,魚肉剔了刺出來跟粉混在一起,再打上蛋,下鍋裡炸,一碟酥炸丸子倒好賣上八文錢,為的就是這剔刺兒吃功夫。
秀娘抹抹手把剛炸得的丸子盛出一碟來,遞到孫氏手裡:“嫂嫂拿了去給妍姐兒吃。”孫蘭娘笑眯眯接了,抱了蓉姐兒回去:“走,跟舅姆量身去,給你做新裙子。”她扯了一塊花布,原是想給妍姐兒做一套上衣下裳的,有了蓉姐兒只能裁兩條新裙。
花布上印了雲頭紋,小小的一卷一卷,蓉姐兒好奇的拿手去點,排在姐姐後面量了身,量完了就在孫氏的屋裡玩了一整日。
妍姐兒有一個瓷娃娃,是沈大郎去江州的時候買回來的,頭能轉,身子卻不能動,放在妍姐兒的小盒子裡頭,當寶貝似的不給人看。
她央求孫氏給娃娃也做一套新衣,小小的白瓷娃娃畫了眉毛點了紅唇,蓉姐兒從未見過,眼睛一瞬都不瞬的看著,妍姐兒比她大上兩歲,剛才兩個人一起把寶妞弄哭,很有些同仇敵愾的味道,把手一伸遞給她:“小心抱她,她可重呢。”
妍姐兒已經五歲了,看著蓉姐兒細手細腳的樣子怕她摔打壞了,拉了她站在床邊玩,兩個小人手撐在床上,給瓷娃娃換衣服玩。
生女肖母,妍姐兒從小看著母親裁衣做裳,拿了碎布頭比比劃劃,兩個小人兒把頭湊到一處:“我娘還要給寶寶做雙雲頭鞋!”
孫蘭娘針線了得,四鄰八舍都是知道的,偶有些好布料,全都央了她來裁,妍姐兒給娃娃蓋上被子,滑下床榻到櫃子邊踮腳拿了母親的針線筐。
紅的紫的銀灰的牙白的月藍的,一塊塊碎布或是整的或是零的,攤在床上滿滿全是,這東西大人瞧起來不起眼,在蓉姐兒妍姐兒眼裡卻再漂亮不過。
一個拿了紅布說要給瓷美人做個紅兜兜,另一個拿了月藍的說要做條綾紋裙兒,妍姐兒想了一回,舉著手指頭說:“就像貞娘子那樣的!”
貞娘子是大柳枝巷子裡嫁出去的,嫁到了江州府,她每回來探親,都是一車人幾車東西的往回拉,身邊跟著的小丫頭也都穿著細綾裙兒,臉上搽著茉莉花粉兒,嘴唇塗得粉豔豔,妍姐兒見了一回就記住了,瓷娃娃一拿回來,她怎麼都要叫它貞娘。
潘氏一路回去都生怕銀子露了白,一進家門就急急往秀娘屋裡趕,把一包銀子放在她手裡才拍著心口,順了好幾下才把氣兒順過來,一屁股坐在床沿上。
秀娘知道是王老爺給的,四郎沒出門的時候他來過一回,被硬推了回去,在他心裡哪怕是欠了麗孃的也比欠了王老爺的要強。
潘氏知道王四郎的脾氣,嘖了一聲:“他不該養著你,難道還不該養蓉姐兒?你們娘倆個拿他的錢不比那個爛心爛腸子的東西更應當!”
形勢比人強,秀娘不收也要收,那些欠著的銀子趕緊填補上要緊。潘氏見女兒收下了,親親熱熱拉發她的手:“喏,妍姐兒的娘莫不是要你也出一注錢湊綢機?”說著瞬瞬眼兒:“我還能不知道她,左不過是這幾樣心思,也不知道留點兒力氣生個男娃。”
秀娘蹙了眉頭:“娘,你這話少說罷,我如今家來嫂嫂又是給蓉姐兒裁衣又是做鞋的,一句酸話兒都沒說過,便是不易了,那家還有出嫁的女兒再進家門的。”
“嚇!她能有甚話說,你爹孃還活著呢。”潘氏初時也怕秀娘回來了街坊說嘴,如今秀娘來了她倒還多了一筆進帳,哪有不樂的,把自家原來那點心思拋到腦後:“若她真有話出來,看我怎麼收拾。”
秀娘一直記著要還錢,如今這錢到成了及時雨,她取了兩錠出來就要出門,潘氏一把拉住她:“去哪兒?”
“這錢趕緊還給姐姐去。”麗娘借她是麗孃的情份,她卻不能不還,還了十兩,還差十兩,總比二十兩的債壓在頭上強得多。
潘氏站起來拿手指頭戳女兒的頭:“你這個呆子,她那裡最不缺的就是銀子,她都沒提,你急個甚,不如拿這個湊了錢買綢機,這都夠一張綢機的錢了,你自家置上一臺,就算賃出去也能得些銀子,織的綢再去販,又是多少銀子!”
前兩年沈家欠了帳,好容易還完了,沈老爺死活捏了錢不肯拿出來,說是他的棺材本兒,經不得折騰,家裡有綢機也不是一定發達,若是雨多了蠶僵住不吐絲,那這一年的年成都不會好,他將要入土的人,不跟老天爭利。
沈大郎沒法子只好自家攢錢,他一年能有多少銀子,師傅那裡要孝敬,拉活也要交
本章未完,點選下一頁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