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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氏唬起臉,寶妞斜了眼兒到灶下去找蘇氏,王老爺趿了鞋子出來,他自然也是高興的,臉上卻不表露,跟王四郎兩個坐在一處,用些甜茶,說一回各地的風俗人情。
那頭秀娘正開了箱子:“這一樣是給爹做衣裳的,這塊皮子給爹做一雙靴,還這塊大毛料子,知道爹腿腳腫,正好剪了做家常鞋子穿。”
來來回回全是給王老爺的東西,朱氏又是一陣心口疼,一樣樣拿出來再一件件裝回去,只有幾樣花粉是帶給她跟蘇氏的。
梅姐兒歡歡喜喜從樓上下來,一把抱住秀孃的胳膊:“嫂子,我家去了罷!”秀娘一點頭,她臉上的笑遮也遮不住,當了朱氏的面便親親熱熱的挨住秀娘:“我又描了好些個花樣子,等家去了,嫂子教我繡。”
朱氏臉上當時便不好看起來,梅姐兒跟這兒住了一年,她就是再蠢也不會明面兒上苛待她,衣裳首飾樣樣也沒短了她去。
一季兩套衣裳的做著,打首飾也給她分些小零件兒,竟不識她的好,心裡原就存了氣,話自然說的重些:“咦,你爹還留到你到元宵呢,再多住些時日。”
梅姐兒怔住,拿眼兒去睨秀娘,胳膊輕輕搖她,秀娘也想叫梅姐兒趕緊家去,她一個人著實忙不過來:“好些日子不在一處,我也想她呢,叫她回去住上三五個月,再來爹跟前盡孝。”
王老爺從懷裡掏出早早就寫好的信:“你既要往九江跑,那兒恰有我一個同年在,如今正在鈔關司供職的,你拿了我的信,帶上禮走動一番,有個拖遲延後的,也好幫你上下疏通。”
鈔關司便是收關稅的地方,品階不大油水卻足,王四郎跟著陳仁義走動過好幾回,回回都叫颳了一層油去,不成想親爹還有同年在裡頭做官,這便是大大的便利,便是往常不走這條道兒,也往這處行去了,他接過來道謝,父子兩個從未說這麼些話。
蘇氏探頭進來瞧著不對,趕緊樂樂呵呵的笑著進來:“爹,飯得了,擺席罷。”
☆、第37章 遷家園夫妻夜話
夜裡家來秀娘對著水銀鏡卸了釵環,把鳳釵鬧妝兒鎖到櫃子裡頭,單留了發插家常戴,王四郎瞧著她那小心的勁頭哧的笑出聲:“要不要叫鎖匠打個大銅鎖,這前前後後的櫃子都叫插上。”
秀娘嗔他一眼,扭了頭,臉上止不住的喜意:“你是沒瞧見那邊兒的臉色,我這兒才開了箱子,她那頭都狠不得鑽進去,你也是,年禮辦得也太落人眼了。”箱子裡的東西全是給王老爺的,其餘幾個全沒份兒,蘇氏的臉都綠了。
“那邊幾個同我有甚個相干,難不成住了幾年就只把自個兒當成姓王的?”王四郎如今腰粗氣大,這些話忍在心裡十多年,到今日總算是能一吐而快。
王大郎與他連個襟兄弟都不如,朱氏更是可恨,就是家裡的銀米多的擺不住,他也絕不便宜這兩個東西。
“理兒是這個沒錯,可桃姐兒總是爹的骨肉,你怎的連她的也沒備下。”還是秀娘偷偷拿了一枝髮釵當作年禮,明面兒做的跟給梅姐兒的一般無二。
“你偏這樣好性兒,妹妹?哪一個的妹妹,我再不認的,毒婦養活出來的能有甚個好。”王四郎冷哼一聲:“她若存了半分好心,也就不會傷嗓子,往後恐怕再貼了銀子也沒人肯娶回家去。”
桃姐兒自傷了嗓子,便只躲在屋子裡不肯出來,連門坎都不邁,就怕吃人恥笑,朱氏在樓下喊了她好幾聲,她就是不下來吃年飯。
說起來她嗓子傷了跟蓉姐兒走失沾了邊兒,秀娘已經少去,每回去了,她連臉兒都不露,單有一回叫秀娘瞧見她陰著臉兒站在捲棚柱子邊,看著蓉姐兒在捲棚裡頭拍花牌。
自此秀娘再不帶蓉姐兒去,便是王老爺再催,也只推三推四,哪怕是節裡必要去拜會的,也抱了蓉姐兒不脫手,把孩子看得緊緊的。
“她這嗓子怕是要賴上咱家蓉姐兒,我瞧見一回,就怕她生出歹念來,這才多大,瞧人的眼神我都害怕。”秀娘蹙了眉頭:“這回連臉都不露了,她那個氣性,怪唬人的。”
王四郎自然知道前情後因,他原也沒拿那一門的當親戚,如今自己掙了出來,又怎麼還肯看人的臉色:“不愛去便少去,一個個恁的臉大,竟有臉拉扯了我叫我帶著那個殺材跑貨。”
年禮不如朱氏蘇氏的意,這兩個忍著不說,在年席上頭開口央了王四郎,要他帶了王大郎出去販貨,朱氏端了酒盅兒敬他,臉上團團的笑意,眼睛眯成一道縫兒:“四郎啊,上陣還要父子兵呢,外頭跑貨你們兄弟兩個相互照應著,總比一個人天南海北的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