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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在閨閣裡時候呆的長了,難免不多想著些,原還想著是他要為親人守孝這才考不得舉,待她過了門再勸他上進,誰曉得他不考舉便罷了,竟實實在在變作個武夫,柳氏心裡一苦,差點兒淌下淚來。
屋裡沒人瞧見她這模樣,吳少爺倒是衝著自家娘子嘿嘿一笑:“怎的,我黑成這樣,嚇著了吧。”轉頭又去看桌上的拜帖,皺了眉毛想:“王家?哪一家?”把一張帖兒轉來轉去:“說是上門拜謝,拜的誰?”
吳夫人點一點徐小郎:“還有誰,你這個廣結善緣的弟弟。”說著見徐小郎紅了臉,笑著又嘆息起來:“你這個年紀,若是你娘在,也該給你相看起媳婦來了。”
徐家家裡幾個伯伯俱是當朝大員,再沒有孃家人幫著相看的,吳夫人也曉得妹夫那個樣子,守得一年定是要娶親的,徐家的老太爺老太太也不會看著小兒子不娶,說不得還要定下個名門之女,
原吳夫人嫁進去時,徐家還不似如今這般,徐太老爺不過是致了仕的五品官兒,徐大老爺剛爬過六品,若早知道這家子能飛黃騰達,吳家絕不會把吳氏嫁過去。
等再娶進一個繼母填房來,徐小郎也還有兩年孝要守,守完了再開始相看,適齡的好姑娘都叫挑完了,若要再往年紀小的裡頭去尋,親事便又耽擱了下來,也不知道這個外甥要蹉跎到幾時才能定下來。
徐小郎聽見這話倒也不羞,大方一笑:“男子漢大丈夫先立業後成家。”
他這一句才說完,就叫吳少爺一把拍了背,使的力大,拍得他彎身咳嗽兩聲,吳少爺哈哈一聲:“大丈夫何患無妻,表弟你莫怕,待你考了殿試,我叫我手下的兵丁護了你去看榜,別叫人把你從榜下捉了去。”一句話誇了別人還帶上自己,吳夫人聽見就挨個兒點點他們的頭,笑盈盈一聲:“你呀。”
兩個許久不見,就在書房裡飲起酒來,徐小郎面前是茶,吳少爺一個人也開了一罈子酒,聽他說些兵營中的事務,曉得等開了吳少爺就要去剿匪倒吃一驚人:“你們都去?”
“可不,說是叫咱們練練手,苦練這許多時候,也是該顯一顯本事了。”吳少爺往嘴裡拋了個花生:“這事兒我只告訴你,可不能說給我娘聽,她非把眼睛哭瞎不可。”
徐小郎還皺了眉毛,吳少爺把酒壺蓋子一開,舉起來就往嘴裡傾,喝盡了一壺長出一聲:“他奶奶的,爽快!”
“你這付模樣別把嫂子嚇壞了罷。”徐小郎聽他爆粗倒笑起來,吳少爺搖頭擺手,一壺酒一口猛,到夜裡回房他已有了七八分的醉意,柳氏正等著他,見他進來要迎又僵住了,身上這股子汗味酒味混在一處衝得她鼻酸,趕緊把他衣裳剝了,叫兩個小廝侍候著洗身。
吳少爺躺到床上嘴裡還在唸叨,柳氏把耳朵湊過去一聽,漲得滿臉通紅,他這是在兵營裡葷話說慣了,各處的人都有,說起來沒個把門的,什麼髒就往外吐什麼。
柳氏煎熬一夜,暗暗垂淚,一番苦楚又沒地方傾訴,抬筆寫兩個字又揉了扔到炭盆裡,合衣在羅漢床上睡了,待第二日還早早把吳少爺叫了起來:“有客來呢。”
吳少爺是文人變武夫,王四郎原就是個粗漢卻又讀過幾本書,還在巡軍鋪屋裡頭當過差,那裡頭也有當過好幾年兵的人,兩個說起話來半點隔閡都無,才論上幾句吳少爺就說家裡藏得好酒,那梨花白珍珠紅還嫌不夠味兒,非要叫人到外頭去買那最粗的燒刀子。
秀娘帶了蓉姐兒,因著吳老爺捐了個官兒,吳夫人身上是有誥命的,兩個俱都行了禮,這大半年不見,蓉姐兒不僅身量長了,人也長開了些,身上穿得織金紅裙子,袖邊裙邊綴了一圈白毛,身上掛了兩串金鈴鐺,金鎖小金鐲子一樣不少,頭上還戴了兩朵金花。
吳夫人拉她過去細看,這山水靈秀的地方生的女娃兒也這樣好看,點點她額上:“還長了個美人尖,大了不知生得怎麼俊呢。”
徐小郎這回不能再抱她了,蓉姐兒虛歲七歲了,秀娘把吳夫人真心實意的謝過一番,又說了另一項來意:“家裡只有這個女兒,一向寶愛的很,原是五六歲上該要送了開蒙的,些許識得幾個字,我跟著她爹出船去,倒把她誤了,又才搬來江州人生地不熟,想問問太太哪一家有女先生坐館的?”
“這你倒把我問住了,我也是前年才來住的江州,家裡又沒適齡讀書的孩兒,真個不知哪家肯坐館。”送了蓉姐兒去讀書是王四郎想的另一個法子,莫說是江州,就是濼水也是女私塾的,坐館的若是年紀一把的老先生,或是女先生,但凡家裡有家底的,俱都送了女兒去學學女四書,能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