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蓉姐兒一日比一日好,玉娘日日不曾斷了杏仁露,她肯乖乖喝藥便有零嘴兒等著,就是妍姐兒都跟著吃上一碗。
待她病全好了,痘結了痂掉落,潘氏給她脫了衣裳洗澡,通身看明瞭一點痘坑都無,捧了臉兒嘆口氣:“這眉毛上這個可怎辦。”
蓉姐兒似王四郎,一雙好眉毛,這裡頭卻也發了個水皰出來,原已結了痂,若是自然掉落一點疤也不留,誰知道蓉姐兒都要好了,自家去照鏡子,手快給摳掉了,留下淺淺一個坑,就在眉毛上頭,不由得潘氏不嘆。
蓉姐兒卻一點都不放在心上,她被困在屋裡這些天早就煩了,如出籠小鳥兒似的吱吱喳喳,聽見潘氏發愁,把頭一歪:“拿麵粉堵上就好啦。”說著攤一攤手,轉身跑出去尋大白玩耍起來。
☆、第58章 火車上的〔來不及的上名晚點〕
病既好了,自然要去謝謝吳夫人,若不是她首肯,鄭大夫怎會來給蓉姐兒瞧病,他年紀這樣大了,回回來沈家都要走山路坐船,蓉姐兒發病的時節不好,正是三伏天兒裡,從陰涼的南山下來,老大夫還沒走到山腳下就出一身汗。
潘氏裁了布,叫玉娘給鄭大夫做了件新衣,她自家眼睛花了,串針都要花許多功夫,又一層層的漿了布剪了鞋底出來,叫蘭娘給做了兩雙千層底的鞋子。
至於吳夫人還真個沒甚好送的,她是富家太太,身邊甚都不缺,卻不能不送,這禮上就費盡了心思,還是蘭娘出的主意:“不若做些乾溼點心帶了去,做的家常風味,吳夫人不是濼水人,吃個意思便罷,哪能比得過她府上的廚子呢。”
舀了當年的新糯米粉出來,篩得細細的,把自家種的薄荷摘下來洗乾淨,現炒的蜜豆沙,去了豆殼只留豆泥,拿麥芽糖拌了,潘氏拿了豬油想要倒,叫玉娘攔了。
她少有違了潘氏意思的時候,聲如蚊吶,卻還是絞了手指頭:“我原聽說大戶人家的太太不吃豬油的,這個雖香,若她不用,豈不白費了一片心。”
潘氏原沒想著,聽了她的話也不計較,兩個正思想著怎生辦好,蓉姐兒繞著蜜豆沙圍圈圈,她病了這些時候為著清腸清胃,這些甜的再不曾沾過牙,饞得直流口水,聽見阿婆跟玉娘兩個發愁,急得跳起來去勾潘氏的手:“都做,都做吧,阿婆。”
她兩樣都想吃,潘氏“哧”的一聲笑將出來,兩個對視一番,這是個道理,左不過兩樣都做,不過費些功夫,正要謝她的,各色都做出一些來,也顯得她們精心。
一樣的蜜豆餡兒,做了四種不同色的糕點,紅的是玫瑰,綠的是薄荷,點點金黃是桂花,還有黑棗兒肉的,如此便算是四樣點心,皮子綠瑩瑩紅潤潤,裡頭裹了蜜豆沙,聞著看著吃著都好,裝了滿滿四層一個大食盒。
又分成拌豬油的跟不拌豬油的,為著這四樣點心,潘氏跟玉娘兩個一大早天還沒亮就起來篩粉炒豆,蓉姐兒跟著趿了鞋子到處跑,她病了一年最熱的時候,如今已經到了末伏天,早晨起來都有一陣薄霧了。
還是借了陳阿婆家的船,潘氏抱了食盒領了蓉姐兒,後頭跟著玉娘捧著一匹綢,坐了船往南山上去,正是午後吳夫人將將午睡起來。
把兒媳婦徐少爺都叫到跟前喝茶用點心,丫環掀了湘妃簾進來回報:“太太,那家子瞧病的,帶了禮上門來謝呢,是引進來?還是打發回去?”
吳夫人中午睡得香,此時又無別事,正拿了茶盅兒喝茶,點一點頭道:“難為著她們還上門來,又是水路又是山路的,便把她們引進來罷。”
吳夫人原以為不是兩個鄉下人,等潘氏領了蓉姐兒進來一瞧,收拾的齊齊整整,乾乾淨淨,三個人身上都穿了綢,濼水出絲,總有一套出客衣是綢緞,也不放在心上,待打量了蓉姐兒,才曉得這家是真有富餘。
白淨淨的小人兒,穿了粉白的綢衣綢裙,頭髮梳成花苞,還沒到帶耳環的年紀,脖子裡掛了一塊精心打的金鎖兒,拿細珠兒串了,上頭還雕得荷花。
吳夫人一見倒笑起來,不等潘氏開口就道:“這就是出痘的娃兒了?生的這樣好,走過來我瞧瞧。”蓉姐兒傻大膽,一路進來都在看稀奇,一點也不似潘氏玉娘這般拘謹,聽見她說就走過去,還歪頭看著吳夫人頭上的戴的冠子,笑眯眯的:“你真好看。”
一句話把吳夫人說的更樂,她三十上的人了,聽見蓉姐兒說,曉得是贊她的穿戴,卻也止不住心裡的喜意,笑得眼角漾出細紋,回頭對兒媳婦說:“瞧,這娃兒生得這樣好。”
蓉姐兒皮子細白,再加烏溜溜的一雙大眼睛,自然就顯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