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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叫樊娘幾下就把住宅子,徐少爺還沒進門,就有人報給她聽。
樊娘吃這一句臉上一絲怒容都不露,反倒掉起淚來,低身一福:“想是少爺沒接著信,老爺這幾日煩心公務,妾也不便擾他,少爺的臥房還在原處,還請移步去洗漱一番,妾差了人去衙門裡尋老爺回來。”
徐少爺一個少年郎見她不要臉皮的賴了不走,又不能把她叉出去,見她要去尋徐老爺來,擺手道:“不必,咱們堂上等。”
樊娘倒吃一驚,細細打量徐少爺不是個好捏的柿子,眉毛一皺差了心腹去,自家進裡屋又是茶又是點心的預備下來,叫堂前的丫頭給她打眼色,見那丫頭衝她搖手,捧了托盤出來。
小心可意的給徐少爺倒了茶,又把點心果子擺到他身邊,嘴裡溫言軟語,把了茶盞要遞到徐少爺手中:“少爺當心,可燙呢。”
樊娘聽那丫頭一聲咳嗽,“哐”一聲打碎了茶盅,溼了半幅裙子,“呀”一聲驚叫,徐少爺不動如山,不等徐老爺上前摟了她開罵,單手拎了袍角抖一抖茶水,抬頭冷眼一瞥:“行院裡出身便是不同,今日大開眼界,做念唱打樣樣俱全,一杯熱茶唱一出父子失和,真真好本領好下賤!”
樊娘倒抽一口冷氣,拿袖子捂了臉要哭,徐老爺吃這一頓搶白,嘴皮子還沒掀開來,就又聽見兒子說話:“這一屋子脂粉香味,汙了我清白衣冠,此間自在,父親保重。”說著抻抻衣裳,甩袖離開。
黎叔跟在後頭追他:“少爺氣性忒大,父子之間有怨氣也別當了外人面,叫她拿住了話頭可怎麼好。”
☆、第60章 守孝人騙食葷腥直心漢願為父母
徐三老爺待兒子走了才氣的跺腳,罵他忤逆不孝,畜生混帳翻來覆去只這兩句,樊娘待他罵的沒了力氣,才湊過去把身子一歪,靠在徐三老爺身上,嘴裡嚶嚶出聲:“徐郎,妾吃這一場排頭到不打緊,要緊的是你們父子情份,別就此生份才好。”
徐三老爺只覺得樊娘比前頭的吳氏還要賢惠,吳氏便只會對兒子說教,叫他別學著自家的樣子,把兒子小小年紀養得鐵板也似,既不會到母親跟前奉承又不會在同僚跟前美言,帶了他出去還不如帶個識事的小廝,可他年到三十隻有這個兒子,氣歸氣,也別無辦法,摟了樊娘拍她的背:“你是個賢德的,某跟個小輩一處計較,等他再來,我打發他在南山讀書,不叫你吃他的氣。”
樊娘臉上哀哀,心裡咬牙不住,她也知道關竅,誰叫徐老爺只有這一個兒子,就是再忤逆了他,也還是個寶貝的鳳凰蛋,族裡孩子再多,哪一個也不是他的骨血,只要徐少爺還是獨生子,再怎麼都離不了心。
她這三年多想盡了辦法想懷上一個,有了身子進門也算有了依仗,可她十多歲上進了行院的,鴇母見她生得十分顏色,同來的都去灶下燒火,只她一個進了院門就好茶好飯的款待,一下藤條都不曾捱過,趁著她還不懂事,便把那湯藥灌她喝下。
身上還不曾來紅就叫下了這虎狼藥,雖說等她懂事便調理起來,可三年多來還是不曾開花結果,徐老爺不放在心上,她卻急得很,但凡聽說求子靈驗的,全都供在房中,秘術都不曉得試過多少回,肚皮還是一點動靜都無。
“老爺別生他的氣,他是小孩子家,我怎會放在心上,等他大些,慢慢兒就好了。”樊娘心裡氣苦,臉上還妝得像,抹了淚道:“家裡做得好素食,爺用一些罷。”
徐老爺一聽拍了她的肩:“可還有那湯,還是樊娘好手藝,一樣的豆腐湯,到你手裡便化腐朽作神奇,比那雞湯魚湯都要鮮得多了。”
樊娘別過頭去害羞:“哪裡如老爺說的這般,我這點本事也只做做家常小菜,哪裡就神奇了。”說著到灶下,盯著丫頭開了鍋,見魚湯燉得白,差人拿細紗布出來,把這魚湯濾過三四回,不見一星半點的肉沫,再加了滾水把味道沖淡,放了豆腐進去燉,最後撒上一把蔥花。
湯色奶白滋味清淡,拿魚湯作底,還有甚個素湯不好喝,徐老爺一氣兒用了三碗,卻也沒忘了要去尋兒子,門上的都叫樊娘換了自己人,才吩咐下去就來報,說看著徐少爺上了船往濼水去了。
徐老爺剔了牙叫樊娘捶腿,點頭應了一聲,闔了眼兒又想起那選荷花仙的趙仙仙來,咂了一回嘴,定下主意,待熱孝滿了就把她包下來。
徐禮憑了一口氣在街上亂走,管家便跟在後頭追,見勸他不住,嘆一口氣,曉得徐少爺是個直心的人,此番見親爹這般模樣,還不定怎樣傷心,只一路跟在他身後,也不上前再勸。
吳氏在徐家沒有功勞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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