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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花匠一聽笑起來:“就是麥子磨的粉,拿茶油炒了,清口又香,廟會上頭賣的吃食,精細些便拿芝麻核桃這些一起炒,用水衝糊吃也成幹吃也成。”
吳夫人聽見不難做,就吩咐了廚房明兒做了來,葷腥不能沾,這些個倒都養人,那些杏仁露徐少爺再不肯吃,這個茶油炒麥粉倒叫他起了念頭,她吩咐完了又說:“不知道哥兒在東臺大營吃不吃得習慣,那些個大頭兵說有一頓有個饅頭就好了,若這東西炒得好,包一包給他送過去。”
吳少爺去了一個多月,連封口信都不曾捎過來,柳氏聽見垂了眉毛,細聲細氣的開了口:“聽說那邊費鞋子,原走的時候給帶了五雙,也不知還有沒有的穿。”
丈夫不在,婆婆又不難處,柳氏閒著就給丈夫做鞋,小箱籠裡全是鞋子,擺得滿當當,聽見婆婆這樣說,趕緊提出來,捎東西去,能把鞋子帶去也是好的。
徐少爺嚥下一口豆腐:“那便叫管事去一回,表哥說不欲惹人的眼,打聽打聽他們的休沐日,在營外尋了他,東西交到手上便是,那頭也算繁華,表哥身上有銀子,怎麼也餓不著的。”
吳夫人沉吟一會:“不若還是你去,你表哥那個驢性子,管家去了哪裡肯說實話,你且去瞧瞧他過得好不好,聽說日日都要操練的,帶些藥油去,這樣年輕可別傷了筋骨。”
按理孝中不該各處走動,既是舅姆相請,徐少爺自然一口答應下來,回去理了包袱帶上黎叔,預備第二日出門。
別家炒麥粉吃的是麥粉,到了吳府,麥粉擱的最少,裡頭滿滿全是核桃芝麻粉,拿茶油炒了,用洋糖細細拌過,又做了一匣子鹹甜各色的點心,收拾好了鞋子衣裳裝了滿滿一箱。
從南山去不過四九水路,一日的路程,吳少爺去的時候甚都不肯帶,說他是去當兵又不是個小娘們出去走親戚,帶著箱籠算怎麼回事,只帶了兩身衣裳兩雙鞋子,別的全扔在船上,還是又讓徐禮帶了回來了。
徐少爺知道這麼些東西他必不肯收,便指了箱子說:“這東西抬進大營豈不招人的眼,別讓表哥吃人笑話,不如減了些,包個包襖,他拿進去也不惹眼。”
吳夫人是愛子心切,柳氏是恨不得把一箱鞋子都送過去,聽見要減,挑了自家覺著最好的兩雙,想想又往包襖裡塞一雙:“衣裳還有成衣鋪子,鞋子不合腳豈不難受。”
徐少爺便帶了這厚厚的大包襖坐上船,身後跟了管家,兩個人去了東臺大營,大營就在江州邊,因臨了港口,練兵時除了陸上,水上也在操練,水匪為患,常要出兵去剿,兩隻大官般泊在港口,遠遠一望就瞧見了。
黎叔問明瞭還有兩日才休沐,跟徐少爺言道:“咱們這兩日卻不如去官衙裡,路並不遠,還有人照料飲食。”
徐少爺皺了眉毛,黎叔嘆一氣又勸:“咱們身上帶了孝,怎麼好進客棧,還是回去住上一夜,明兒再出來罷。”
徐少爺這才應了,不去官衙倒好,才進了門就有人指指點點,來來往往俱是眼生的,徐少爺皺了眉頭,才要叫黎叔上前去問,裡頭出來個素衣女子,後頭跟了幾個丫環,帶了一陣香風出來,到了他面前行了禮:“是少爺家來了,怎的沒叫人託了信來,妾也好先預備飯菜。”
徐少爺不看倒好,一看之下氣得頭上冒火,這個女人一身婦人打扮,身後又跟了丫頭婆子,還一付主人家口吻,他長眼一眯,冷笑兩聲:“黎叔,煩你上前相問,這戴孝的娘子是哪一家人,莫不是走錯了門罷。”
這女子便是樊娘,她在濼水受了這樣的氣,一回江州就日日叫人去渡口等著,徐老爺剛下船就被拉到她的宅子裡,樊娘可憐兮兮的紅了眼圈,全身素白,哭的梨花帶雨:“妾原想著侍候姐姐,與她煎藥打扇,不防姐姐竟這般去了,妾只孤伶伶一個身子,便為了姐姐守孝罷。”
徐老爺原還有些迴轉了心思,卻哪裡經得這一番眼淚,心都叫泡得酥了,摟了她一番寬慰,給她抹淚,正要解衣合寢,樊娘推了他手:“妾在菩薩面前發願要為姐姐守孝的,不是不侍候老爺,妾實怕菩薩怪罪,連累了老爺呢。”
說著又在他耳邊低叫徐郎,徐老爺欲待上前,樊娘輕巧巧離了:“徐郎,你便全了一這片心吧。”說著又去抹淚,屋子裡竟連吳氏的長生牌位都立起來了,上頭擺了各色淨果,一個古樸的香爐,插著一柱清香。
把徐老爺哄得忘了舊志,沒幾日覺著身邊少了女人些許事情都難打理,便用一頂小轎把人從後門抬了進來,吳氏去南山時,把身邊的人都帶了去,竟無人到南山報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