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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貓兒叫,邁了短腿尋了半日才找見出處,原是隻白貓兒叫旁人家裡曬的漁網給纏住了,她在下面兜了圈兒想爬上去,被家來的沈大郎瞧見了,借了梯子爬上去救下來。
一瞧倒是隻白毛鴛鴦眼的貓兒,蓉姐兒一看就奔上去要摸它,這隻貓兒在沈大郎懷裡直叫,到了她懷裡卻乖乖伏了不動彈,蓉姐兒“咪咪咪咪”的直叫,力氣不夠也不肯放,走累就了坐到臺階上,叫貓兒趴在她身上曬太陽。
秀娘回來瞧見了也不當回事兒,這貓兒賣相好,又乖巧聽話,聽人喝斥,也不知道是哪家養了偷跑出來的,一隻前爪纏在漁網上頭脫不出,沈大郎瞧見了把它救下來,養在家裡也不費事。
潘氏還在灶臺下給它搭了個窩,拿碎布頭拼了塊圓褥子出來,讓那貓團在那上頭睡,她還高興呢,老房子都鬧老鼠,正好有了貓兒看食,不必再去買耗子藥了。
可蓉姐兒覺得它可憐,別個都有床睡,偏把它放在廚房裡,那裡頭又黑又冷,趁了沒人,偷偷抱在懷裡把它帶進了屋,藏在她自己睡的那床小被子裡。
夜裡秀娘一抖被子抖出個圓球來,還“喵”的一聲跳到了枕頭上,蓉姐穿著小卦子,抱著這一團長毛,熱得滿身汗也不肯放。秀娘怎麼說她都不肯放,犟起來跟王四郎活脫一個模樣,
畜生哪能跟人一處睡,秀娘急起來訓兩聲,蓉姐兒抱了貓,把頭擱在貓兒腦袋上,一雙眼睛沁出淚來,連那白毛畜生都瞪了圓眼睛,一齊看著秀娘,知道蓉姐兒哭了,伸出小舌頭想去舔她的臉。
秀娘沒得辦法,只好把那圓褥子擺在屋子裡,指著貓兒不許它再上床,蓉姐兒原來都在睡在秀娘頭裡,這回不再肯了,偏要睡在外頭。
家家都滅了燈,秀娘只好依了她,在床沿給她圍上枕頭,搭了小被子蓋住肚皮,手上拿了扇子給她扇風。
貓兒夜裡根本不用睡覺,一雙眼睛亮晶晶的閃,蓉姐兒卻心滿意足的枕著她的手,還央求:“娘,給它小魚吃!”
潘氏只拿菜湯拌了飯給她,還唸叨說它積了德,自家吃的米飯都舍了給她吃,蓉姐兒偷偷把自己碗裡的菜舀給它,貓咪“喵喵”衝她直叫。
秀娘困得很了,耷拉著眼皮應下來,蓉姐兒“嘻”一聲,爬起來趴在枕頭上,腦袋往外探,看見貓兒一雙發光的眼睛也不害怕,輕聲輕氣的說:“你明兒有小魚吃。”
第二日秀娘一爬起來穿衣,蓉姐兒就醒了,眯著眼睛拿手去揉,眼睛還沒全張開嘴裡就唸:“小魚!”嘟了嘴兒又喚了聲“咪咪”,那貓兒伏在褥子上,昨兒聽蓉姐叫了半日,知道是叫它,立馬抬了腦袋,尖耳朵一動一動的,張開嘴“喵”了一聲。
秀娘應下來,濼水魚賣得賤,尋常貓兒也都是吃魚肉的,那些個野貓還會用尾巴到河邊勾了魚來吃,她開門收下一筐鮮魚,此時的貓兒魚不如春季裡產籽的時候吃口好,秀娘便把那鱔魚滷醬做起來,乾脆就在陳阿婆家掛了幡,遠近的人家不願燒灶做飯的,馱了大包賣力氣的,都願到她這兒來買一碗麵吃。
才拿骨頭燒了湯,就有人拍門,秀娘應一聲出去,開啟門來竟是杏娘,她自年前到如今便不曾露過面,這個小姑子最是油滑,得是得著了訊息,知道哥哥家裡三災七難不斷,這才沒有上門來。
秀娘見了她微微一笑:“四姑子來了,怎的這樣早?”
杏娘還以為自己那點小心思無人識破:“我還往家去了趟,拍開門見是個生面孔,一問才知道嫂嫂到了孃家,我在山陽一點訊息都不知道。哥哥可真是福大命大,這往後咱們王家的日子可就好過了。”她手裡還拎了東西,秀娘眼兒一瞬,上頭的紅紙還是過年時候的模樣。
她常住山陽縣,離濼水並不遠,說不知道難免有些虧心,便又找些話來補:“娘自年後就得傷寒,好上兩三日又咳個不住,這不,才好了些,急忙忙的趕過來送年禮呢。”杏娘嘴裡的娘,就是親孃的妹妹,王四郎的姨母,因著無兒無女,這才抱了她過去養活。
這時節不說年禮,就是端午都要過了,清明的時候幾家竟沒聚在一處上墳去,還是秀娘在家裡點了香,燒了幾碗大菜算是給婆婆過了週年,這幾個當女兒的,也不知道去了哪兒。
杏娘見她愛搭不理,更認定傳言是真,哥哥這回跑船真真是發達了,她把手上的東西一放,連聲問道:“哥哥可來信了不曾,如今販茶最有賺頭,家門口的小鋪面裡賣的陳茶還有五六十文一兩呢。”
秀娘實不樂意理她,可既上了門便是客,她笑一笑,不接杏孃的話,指指灶間:“湯怕要滾了,你稍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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