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聽《白蛇》聽《水滸》的多,哪裡聽過《白塔記》,原還當是才子佳人,開場卻是一句千古奇冤。
先引得人留步,再讓奶兄打扮成小廝送茶送點心,河岸橋沿坐了一圈,這才細細說來,只把地名隱去,也說是個出門見水十步一橋的水鄉鎮子,還是一家家道殷實家風純善,有著大善人名頭的好人家。
頭一句再跟上後兩句,再將趙家如何施粥放糧如何捐油添米,真個說的花團錦簇,等下邊人聽進了耳朵,才話鋒一轉,說到這樣積善人家原該宅中生瑞氣,門前出錦繡,可這家院中白塔時有哭聲,塔中白影是鎮不住的冤魂。
小民歷來愛聽這些,比那些個造反佔山神仙鬼怪更聽的入味,到第二日說到丫頭以死示警,新縣令自塔中救出原配,再把那慘狀一述,男人咒罵,女人飲泣,裡三圈外三圈的圍滿了人。
再往下便是為著雪花白銀,眼看著女兒被害也只充聾作啞,拉起一床大被掩過,還想當那富貴閒人,這下滿場譁然,哪個不知案要首告,縣令心好這才尋孃家作首告,若叫那婦人告夫,須先行杖責,她已經是一息奄奄,若捱不過去一命嗚呼,這份冤屈還有誰來訴。
呂先兒一拍驚堂木,說一句欲知後事如何,且聽下回分解,這句一說個個都不肯走,扯著嗓子直問他後來如何,呂先兒故弄玄虛,眨眨眼兒道:“再往後,這白塔記還不曾寫出來。”
這下人們更是嚷吵不休,呂先兒做個稍安勿躁的手勢,“啪”的一聲開啟摺扇,搖著腦袋笑一笑:“便是不平氏,也不知往後如何,且得看趙家如何。”
此言一出先是靜了,再往後便你一句我一句的扯了起來,這個說本地也有趙家,那個說,他家確有姑娘嫁去了灃青,楚家後頭可不有一座白塔,是石頭禪師正道之處。
趙氏出嫁那十里紅妝,河道上滿當當擠著船隻,漁船都不得過,此時回想起來,竟是在身邊事,這下便似水入油鍋,呂先兒還待再說,便有人請他過去敘話,待有人指出是趙家小廝,更是嗡聲一片。
呂先兒一掀袍角,衝岸上的奶兄點點頭,搖了扇子一路過去,還有人跟著,圍上去攆著他問:“大先生,你便是不平氏?”
呂先兒自生下來還不曾聽過一句大先生,搖了扇子一笑:“這一回是不平氏路見不平,還請諸位清明人眼觀清明。”
他說的這一句,四下裡喝了一聲好!裡頭竟還有戴了軟巾的秀才一路跟了,趙家小廝臉色極為難看,可這一路都跟到了趙府,甚也瞞不過去。
呂先兒大搖大擺的進去,那一圈人還在門口等著,進門前還嚷一聲:“大先生,若你不出來,咱們幫著你擊鼓去!”
呂先兒半點也不怕,只把扇子伸到身後擺一擺,一路進到趙家大堂,堂前卻是個蓄了須的中年人,呂先兒是秀才,見對方並不功名在身,便也不行禮,大剌剌坐下來,聽那趙大爺說話,他此時哪裡還有退路,兩縣隔得不近卻也不是十萬八千里,真有心探聽,獄訟事哪裡瞞得住。
趙大也不是個蠢人,只深吸一口氣,趙氏是他堂妹,伯父去後還由他照顧伯母,趙氏嫁時他一文未貪,把伯父早早擬好的嫁妝單子拿了出來,半件東西也不曾瞞下過,可在伯母跟堂妹眼裡,他倒似還瞞下了一多半。
趙大便是想著同楚家做長久生意,哪裡還會瞞下嫁妝,趙氏嫁後兩家也一向同氣連枝,只這些年越來越淡,除開還說一句是姻親,他也怕趙氏的事傳了回來,自家的女兒不好嫁出去,連著伯孃都去寺里長住唸佛,為著女兒祈福。
灃青事發,他不是不知,卻實不想管,可話都說到了這份上,卻是不能不管了,他先是作個揖,扯了臉皮道:“此中事先生既先知悉,還請先生寫一份狀詞。”
這回卻是堂堂正正的趙家當家人作了首告,呂先兒三兩筆寫就,交給趙大,虛點一點河道方向笑一聲:“趙先生若是尋我,我便在那河道上說書,一日一場,多謝捧場。”
趙家人一來,楚大立時慌了心神,趙家才到落腳地,便使人抬了轎子去請,一請不來,又親去相見,趙大爺哪裡還敢見他,此時也顧不得什麼生意了,冷哼一聲:“若是真作下那欺天的惡事,縣裡不判,我還要告到州府裡去。”
楚大原想反口說不知趙氏瘋病已好,可趙大爺往衙門一去,見著堂妹神色清明,便知她絕計不瘋,幾個丫頭灌下藥來,便能把趙家瞞得風雨不透,他渾家陪著掉了幾滴淚,罵一回揉搓趙氏一回,握了她的手直哭:“咱們家的姑奶奶,可真是遭了大罪了。”
趙氏別無所請,只請她把女兒福姐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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