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部分(第1/4 頁)
牛��飠岫�褂植銎鵠戳恕!�
沈家臨著河,吃飯也開著門,常有人串門兒,光景好些的人家有肥油豬肉吃,她未嫁時,為著給沈大郎攢娶媳婦的錢,家裡頓頓都是素,麗娘才一嫁出去,回門飯都不曾坐定好好吃,高家哪裡用這個當葷,姊妹兩個挨在一處說閒話,麗娘比劃著告訴秀娘,高家飯碗底下還藏著鴨脯子肉。
到她嫁了人,光景也不曾好起來,還拿這個騙舌頭,梅姐兒是有螺肉吃都覺得是好的,騙了舌頭再騙肚皮,捱過了苦日子,似這螺肉滋味都比過去鮮美了。
蓉姐兒哪裡知道秀娘感慨,她愛吃這個,覺著鮮得很,小魚兒豆腐湯裡鋪上滿滿一層,燉得湯色雪白,單把螺肉撈出來拌飯,小人兒坐在矮桌前,能吃掉兩碗。
這幾日王家便只有大白還吃葷了,它那碗裡總有炸小魚,連茂哥兒都饞起來,一到吃飯看見桌上青青白白的,就鼓了臉兒嘆氣,跟蓉姐兒活脫一個模樣,含著手指頭要肉肉吃。
蓉姐兒還記著大白給她抓過魚,這回再吃素,特特抱了大白,順著它的毛告訴給它聽:“吃三天就好了,別去撩那些水鴨子。”徐家送來的六對雁,在王家池裡過了冬,趁著春暖,撲開翅膀飛走了,大白沒了玩伴,懨懨不樂,秀娘便去了集上買了幾對對綠頭鴨子養在湖裡,它立時就又神氣起來,每日裡還去塘邊上嚇唬鴨子玩。
蓉姐兒哪裡還看這些吃食,俱去看外頭行路的人了,個個頭上插了柳條,連牛車驢頭上都掛了柳枝避邪,馬車走走停停,倒不如農人挑了擔子走的快。
“這麼個走法,甚時候才到?”蓉姐兒伸頭看,茂哥兒跟她一樣扒著馬車窗戶,他卻不是看人,只盯著農人筐裡擔的兩個小娃,前邊一個男孩,後邊一個女孩兒,瞧模樣兒都跟他一般大。
翻過年他就開了閘似的,整句的話兒說得溜了,搖著蓉姐兒問:“姐姐,我也想坐筐。”他哪裡知道坐車好,只覺著坐在筐裡一顛一顛有意思的很,比他坐在車裡還行的快。
扒了窗戶伸頭一直看著,等那農人往前頭去了,他們的車還在後頭沒動上幾步,秀娘拍著兒子:“所幸出來得早,那後頭的也不知出不出得城。”
沿路有賣新鮮柳條編成的頭環,還有賣炸環餅的,各色玩意兒盛在籃子裡,沿著馬車叫賣,越發堵得道路不通,五城官馬司的光在城裡巡遊,顧不到城外,這些個坐車出來踏青的,俱都安然的很,隔著馬車還能聽見對面車上有人推杯換盞。
還人家逢著新喪,一路披麻戴孝,打著孝幡抬了棺木往城郊仙人陵安葬,遇著這樣的隊伍,趕車的打馬的俱都相讓一回,看那些人家一路哭過去,秀娘隔著簾兒瞧見了還唸了一句佛。
茂哥兒也跟著唸了一聲,音兒發不準,聽上去倒像是豆腐豆腐,蓉姐兒抱著弟弟就笑,低頭香一口:“茂哥兒還沒吃夠豆腐,等回家頓頓給你吃豆腐。”
這句他聽明白了,皺了一張臉直搖頭,伸著手指頭:“不吃豆腐,吃肉肉!”
有這些事,寧姐兒臉上也鬆快起來,雖不大笑,也不再蹙了眉頭,她原以為能跟著王家回鄉,誰知道俞氏的病又重起來,身子雖好了,人卻越發糊塗,平日裡哄著騙著不覺,前些日子覷著天好,帶她往園子裡疏散,看花看果她還精神得很,一見著水面廊橋,人就癱在地上,打著哆嗦,扯了嗓子直嚎。
寧姐兒跟兩個丫頭怎麼也治不住她,還是看院門的婆子一併來抬,這才抬回院子裡去,曉得她經過水匪,幾個婆子一嘆:“這且是作下病來了。”
這樣怕水還乘得什麼船,往濼水去途中便是快船也要二十來日,似這樣還怎麼上路,寧姐兒抱了母親就哭,等安哥兒回來,她把這事一說,兩個愁眉對苦臉,思想了半日,便只由著安哥兒回去賣了田地,她留在金陵照顧母親。
蓉姐兒一會兒直了腿一會兒又縮了腳,只覺得車上時光難過,原備了葉子戲花牌子的,這時候卻不能拿出來玩樂,想了想從荷包裡頭翻了一套花牌來,給茂哥兒拿在手裡玩。
茂哥兒不必人管自家也玩得興起,他跟蓉姐兒一般是個小話嘮,又正是愛說話的年紀,點了彩畫花牌子自問自答:“這是甚麼呀?這是馬,騎馬。”
一車都是他奶聲奶氣的說話聲,一路顛顛晃晃的,到得棲霞山下,太陽正掛在頭頂上,蓉姐兒籲一口氣,踩了木踏腳往車下跳。
一行三輛車,大車裡坐著主家,後邊還跟著兩車丫頭,瞧模樣就知道是往山上做法事的,早有擔夫過來攬生意。
後頭車裡的綠芽甘露並玉穗兒金